但在縣衙正堂之中，此刻卻燈火通明。
幾只燭臺在風(fēng)中搖晃著，幾盞燈籠掛在廊下兩側(cè)。正堂當(dāng)中，李徽身著嶄新的官服居中坐在桌案之后，神情肅穆的端坐在搖弋的燭光之中。
在他身后兩側(cè)，趙大春和郭大壯懷抱大鐵棍左右站立，像是兩座門神一般。蔣勝等人膽戰(zhàn)心驚的躲在側(cè)首的小屋子里發(fā)呆。
他們在等待著，等待著那些即將從黑暗之中現(xiàn)身的人，也在等待著一個未知的命運。
……
時間緩慢流逝，等待本就煎熬，更何況是在這種情形之下，不知敵人何時出現(xiàn)。
寒冬臘月的夜晚，天氣極寒。寒冷一絲絲的進入身體，侵入每一寸肌膚，僵硬每一片肌肉，直至徹骨冰寒，冷入骨髓。
一個時辰過去了，已然是初更過半，但在縣衙大堂上等待的眾人還是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眾人身體已經(jīng)冷得不行，呼出來的氣都在燭火之中形成長長的蒸汽，李徽甚至已經(jīng)冷到發(fā)抖，開始后悔自己脫掉棉袍換了九品官服了。
李徽心里疑惑的想：“這幫人該不會不來了吧。”
但很快李徽便否定了這個想法。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自己對那王光祖叫板。王光祖今晚要是不來，他也不用在他的手下面前混了。而且他也沒有理由不來，他的手下上百人，還不至于害怕自己手下這幾個人。
而且他們也不應(yīng)該要等待半夜時分，或者是偷偷的摸進來。因為已經(jīng)事情已經(jīng)挑明了，他們也沒有這么做的必要。
雖然得出他們必來的這個結(jié)論，但還是不知道他們何時現(xiàn)身，只能繼續(xù)等待。
堂上冷得如冰，李徽決定讓人生一堆火取暖，其實早就該這么做了。
然而，正當(dāng)李徽剛剛準(zhǔn)備吩咐蔣勝等人出來生堆火的時候，便聽得外邊的夜風(fēng)之中傳來一陣陣嘈雜的喊殺之聲。
李徽一驚，所有人也都一驚，心中均想：“來了。”
李徽恢復(fù)了正襟危坐的姿勢，趙大春和郭大壯兩人攥緊了冰冷的鐵棍。蔣勝等人也握緊了刀劍。所有人都在等待對方破門而入的那一刻。
但是，那一刻遲遲未來。倒是外邊傳來的喊殺之聲更加激烈了。而李徽也覺察到了不對勁。
“好像這喊殺聲不是在左近，而是在城中街道上。”李徽沉聲說道。
趙大春點頭道：“我也聽著好像很遠。”
李徽站起身來側(cè)耳細(xì)聽，確定喊殺之聲不在衙門左近。李徽皺眉思索片刻，心中疑惑不得其解。于是沉聲道：“熄了燈火，我們?nèi)︻^瞧瞧發(fā)生了什么事。”
眾人連忙將燈籠和燭火吹滅，出了大堂來到院子里，外邊的喊殺聲更加的清晰可聞，兵刃交擊之聲甚為稠密。喊殺打斗之聲似乎到處都是，尤以東門方向更加劇烈。
所有人迅速爬上墻頭，往城中張望。這一看頓時讓所有人都驚詫不已。
只見縣城東街方向火光沖天，喊殺打斗之聲不絕于耳。不僅如此，南門方向也是一片喊殺之聲。左近街道上，奔跑喊殺之聲也此起彼伏。整個東南城方向都亂作一團，不知多少人在沖殺喊叫。街道上不少房子也著了火，火苗竄起，煙火中人影飛奔，刀劍的寒光閃爍。
“怎么回事？莫非朝廷派兵馬攻進來了？歷陽郡的府兵？”蔣勝驚愕問道。
“有可能。要么便是內(nèi)訌了？這幫家伙自己打自己？”另一名護院也道。
李徽盯著那些火光和廝殺之處，皺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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