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躡手躡腳的白燕醒多次詢問能否進入臥室內,仍舊是無人回應,他一手蒙著眼睛一手輕輕打開門,透過指縫發現室內確實不是很整潔,幾件衣服堆在懶人沙發上,窗臺邊,柜子外,也許這就是平時緊關房門的原因。
婉清昏睡在床上,一只手臂還露在外面。他細心的將被子整理平整,把婉清蓋的嚴嚴實實。倒好的熱水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不知道是該抱起她還是該扶起她,只好又輕聲叫道:“餵…餵…你能起來喝水嗎?”白燕醒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著她的胳膊尖,生怕讓婉清覺得自己生病,被人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高婉清緩緩睜開迷離的雙眼,面前這男人竟讓人如此放心,頭枕在他的手掌心裏,耳邊傳來的溫度讓自己如此沈迷其中,高婉清收起自己尖銳的刺,溫柔的像一朵棉花,乖乖喝下他遞過來的水,又立刻沈沈睡去,也許,如果,此時是一杯毒藥,婉清應該也會乖乖喝完吧。
“這頭可真重!”白燕醒一臉嫌棄的甩甩手:“早知道要用我,何必對我還防范的很呢。”說完笑著搖搖頭。
清粥淡菜只能自己吃了,磨磨唧唧的又處理一些公務,推掉應酬,再瞧那時間已經四點多,這又得忙忙碌碌準備晚飯,想要叫醒她吃點清粥,又發現她出了一身的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粥肯定又是吃不成了。自己也不能撇下她就這么走了,只好充上手機電,忙前忙后,忙裏忙外,幫她物理降溫,再餵她一點水,敞開門讓她睡。自己把飯吃飽,水喝足,衛生收拾干凈,全然當作自己的家。再找上她幾套羽絨服,窩在她附近的沙發上,兩人就這么睡到第二天的日上三竿。
先睡到自然醒的便是睡飽睡足的高婉清,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確實被白燕醒嚇的差點背過去,但很快恢覆平靜。取而代之的是亂撓亂抓的貓爪,猛撞南墻的小兔。婉清靜靜的躺在床上,眼神再也挪不開別的地方,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睡臉,不用直視對方的眼睛,高婉清看的放肆,盯的出神。如此即將越線的普通顧客賣主關系,即將要變成朋友,或者說別的……什么別的呢?是喜歡嗎?如果作為這種沒有“根基”的進階朋友關系。如果不是喜歡,誰會在意你死活?誰會冒著風險來探望你?誰會如此細致的照顧自己?恐怕沒人吧!高婉清不由自主的這樣想,喜歡自己什么呢?還是和別人一樣?圖個新鮮感?想著出神的時候,目光正巧和白燕醒的眼神碰撞,誰也猜不出對方此時此刻在想些什么。
“醒啦?”白燕醒被她坦率的眼神看的有些羞怯。
她也沒有掩飾自己溫柔的目光:“謝謝你的照顧。”
白燕醒一時還接不住如此溫柔的目光,趕忙打趣道:“我以為你要問:你怎么還沒走啊?”
高婉清體力還未恢覆,雖然想笑也只是淺淺的,似乎身上的痛感還未消失。
“你幸虧沒趕我走,要不,誰餵你吃藥?誰給你端茶倒水?”
高婉清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發燒后顯的更有靈氣水潤,她仍舊沒有躲閃,一言一句的聽,直直的看著白燕醒說道:“謝謝你啦!”
“這就完啦?”
高婉清想要坐起來,白燕醒趕忙去扶,那溫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徘徊游走,婉清笑道:“不然,你生病,我再照顧你幾天。”
“嗯?……你這……烏鴉嘴。”白燕醒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真真實實被她的眼光看的有些發麻甚至有些發冷:“搞不好,你這烏鴉嘴說中了,等我去測一下。”
“行。”待燕醒出去,逐漸恢覆體力的高婉清也穿好衣服了,不知是寬松的家居服還是因為他的照顧,婉清心中格外輕快:“給我也測一下吧。”
兩人認認真按照步驟測試,婉清陰性,而白燕醒果真被說中,陽了。
“我陽了,你也沒有防護隔離,你肯定也會陽。”高婉清馬后炮道:“不過你這狀態看起來也沒什么事啊?”
“誰說的,我頭已經開始暈了。”話說完,白燕醒就倚靠在桌邊,那狀態跟剛才比判若兩人。
高婉清緊張道:“真的假的?怎么一測試你就出狀態了?”婉清趕忙拿出測溫計讓他量量。
白燕醒皺著眉心,戳著自己的太陽穴,一副極為難受的樣子:“確實有點頭疼,這回還真得換你來照顧我了,我家裏也沒人,也沒吃的……”
“不是吧,這就訛上我了……”嘴巴一千個不愿意,行動上卻很積極,高婉清收拾出一個客房,將許久不用的躺椅支棱出來,白燕醒想插手幫忙,婉清連忙阻止道:“你好好養著吧,這屋就暫且就先這樣,先委屈幾天湊合一下,躺椅支棱平整可以當床睡,我等會給你搬個被子,你就在這屋子養著吧。”
“好好好,這哪是湊合呀,你給我這弄的…搞得我現在都想睡覺。”是呀,哪怕睡沙發上,白燕醒也是一千個愿意,他看著婉清為了讓自己睡的更暖和又找了個墊被,簡單的小床在婉清的整理下看起來格外溫暖,白燕醒好想說這個小床太合自己的心意,又怕被認為故意玩曖昧,只是笑著看她的背影,一言未發,況且這也是難得單獨相處的機會,白燕醒不想讓自己的突兀搞砸。現代社會通信過于發達,想要見面還得找理由,而此時此刻,合情合理的理由,恰當溫和的相處,也許他們彼此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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