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沐云笙打了電話給遠在歐洲度假的沈家二老,得知自家女兒要結婚時,二老先是震驚無比,爾后臭罵了沈心蕊一頓,問她干嘛突然結婚。雖然結婚對象他們沒意見,但是她就不能等他們回來嗎,非要后天立刻舉行婚禮。沈心蕊對此的回答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她和沐云笙一見鐘情日久生情情深似海,都到這份上了,再不結婚還等什么!
聽了沈心蕊的話,沈父真想迅速打包回去賞她個大耳刮子,瞎扯淡也不是那樣扯的好嗎!但他想了想,她和沐云笙的確是到了適婚的年齡了,且自家那不爭氣的女兒還未婚生子,沖這名聲就不好嫁了。想也知道兩個包子是誰的種,當初要不是她躲起來偷偷生下孩子才回來,他非拉她去醫院打掉不可。如今,兩個包子也快三周歲了,日子也漸漸平靜下來。沐云笙這孩子,雖然不愛說話,但心腸還是好的,這幾年的改變,他們也看在眼里。雖說事出突然,但他倆要結婚,那就結吧。
于是,有了父母的同意,沈心蕊和沐云笙的婚事就定下去了。兩人第二天就去民政局領了紅本子,同時,家里的傭人高嬸和管家王叔也迅速派出請帖,并把結婚所需要的東西和流程都處理安排好了。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明日賓客齊聚****教堂,兩人在所有人的見證下,結為夫妻。
兩個小包子對于媽媽突然結婚這件事沒有任何異議,本身沐云笙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就已經充當了父親的角色,現在結婚,也不過是讓他們確確實實有了傳說中的“爸爸”而已。
對于自己兩個兒子沒有異議的表現,沈心蕊很欣慰,起碼她不用再應付他們各種難以招架的問題了。兩個小鬼頭,年齡不大,腦瓜子卻好使的很,也不知道這聰明勁兒是遺傳誰的。
知道明天會很熱鬧還有很多好吃的,兩個小包子鬧鬧騰騰了許久才安分的去睡覺,照顧他倆睡下后,沈心蕊獨自一人來到了二樓的陽臺上。
今夜無風無云,天際掛著一輪半圓的明月,皎潔的月光毫無阻礙的灑向大地。陽臺上種了些紫薇,月光透過它的花和葉,在地上剪出斑駁的碎影。
沈心蕊站在陽臺上,凝望著遠處霓虹燈閃耀的城市。不知道為什么,看得久了,突然覺得很厭煩。黎遠航離開的三年里,她出入****軍區變得頻繁起來,像個傻瓜一樣,在他曾經待過的地方流連。她已經習慣了****軍區那一到晚上就靜謐的只剩下蟲鳴聲的世界,還有那漆黑夜空中寶石般美麗的星星,而這里,城市的燈光太耀眼炫彩,遮去了那美麗的星光。
從小到大的愛,隨著成長一**一**銘刻在心間骨頭里,夸張到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在愛他。這份愛的執念太深太重,她已經做不到忘記他了,哪怕此生再無可能和他在一起,她亦會平靜的抱著這份執念到終老死去。是的,她想要平平靜靜的愛著他,不再有期待和幻想,這樣就不會再有絕望和痛苦。
二十多年的愛了,漸漸變成習慣,化為毒藥,侵染她的人生,再無剝去的可能。
“遠航,我要結婚了。我會守著對你的愛靜靜到終老,也希望你和你愛的女人能白頭偕老,但愿你我從此再無交集,這樣就不會再有傷害。”
在陽臺沉思許久,沈心蕊輕輕開口,似是嘆息似是悲傷的尾音消失在開得鮮艷的紫薇花中。
一陣風突地吹了起來,陽臺門邊的布簾微動,一個黑影慢慢消失。
****教堂在海邊,司空葉選的地**,她說結婚儀式結束后,賓客們還可以在海邊游玩。至于宴席,就直接擺在了露天的酒店中,到了晚上還會有不少的活動。小丫頭鬼**子比較多,沈心蕊猜她肯定花了不少心思來安排流程,心里不由很感激她這個認識沒幾天的朋友。
穿上那件潔白亮眼的婚紗,沈心蕊任由造型師擺弄著,直至最后一切完畢。雙手捏著蓬蓬的紗裙,她有些忐忑的站在鏡子面前,鏡中倒映出一個美麗的新娘,可惜她的臉上并沒有幸福的表情,有的只是茫然和不安。
恍然間,鏡子里突然又出現了一個身影。整潔筆挺的綠色軍裝包裹著強健的身軀,結實有力的胳膊貼在身體兩側,修長的雙腿戳著標準的立正,頭上戴著印有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徽的帽子。帽檐壓得很低,擋住了他大半個臉,即使是這樣,沈心蕊還是認出了他,猛地轉身:“遠……”
眼看著另一個字就要從口中吐出,沈心蕊急急剎住,身后根本沒有穿著軍裝常服的男人,只有沐云笙立在那,穿著一襲白色西裝,單薄的唇微微抿著。
沈心蕊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雖然極快,但還是被沐云笙捕捉到了。
“云笙。”沈心蕊別開眼低聲喚道。
沐云笙沒有說話,只靜靜看著她,半響后淡淡道:“該走了。”語畢,朝她伸出手。
朝著自己伸出的手皮膚白皙,表面光滑無暇,修長的手指天生適合流連在黑鍵白鍵中。沐云笙就是優雅高貴的王子,氣宇軒昂,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相反的,沈心蕊記得很清楚,那個男人的手上有大小不一的薄繭,指腹因為長期擺弄槍支而有**微微變形。他的手指也很長,不過卻是古銅色的,每一根手指都擁有巨大無比的力氣,無論是在平時還是私下的情/愛里,總有她抵抗無能的力量。
猶豫著緩緩抬起自己的手,再慢慢滑入對方微涼的掌心,到最后的漸漸扣緊,被他帶著一步一步往外走。沈心蕊精神恍惚,神智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暗自間又想起那個男人。他的掌心永遠是滾燙的,在寒冷的冬日里,也曾包裹住她冰冷的手溫暖她,更多的時候,是在她的身上**起一簇又一簇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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