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個驚喜

軟磨硬泡，方子輕總算得到離開半步的機會，他邁步往東宮方向。

東宮依舊是宜樂殿下住著，自大長公主故去后，公主府的老人放回家的放回家，守廟的守廟，近身伺候過的則調入東宮，大長公主臨終時安排的。

近身知道的秘辛多，加上留了東西給子輕，等待來取。

方子輕找到檐花姑姑。

“姑姑，我……”錯過了，這幾年也沒想著回來一趟，方子輕欲言又止，懊惱自己負心薄情。

檐花姑姑稍放下手中活，捧他臉端詳：“還好還好，沒變模樣。”沒跟小時候長著長著竄別樣去了，“還是這么好看。”

方子輕笑笑，止言又欲：“姑姑，我想去看看殿下。”

是說赤綰殿下，陵寢不可能去，太廟可以，不過要先請示，檐花姑姑問宜樂殿下得到了允許，順利帶著方子輕進入太廟。

“殿下挑了布料，說公子肯定喜歡這款，叫我們慢慢裁制，暗紋、玉石也是殿下千挑萬選的，最適合公子了。”檐花姑姑端著托盤，上迭放一套禮服。

“就是可惜、不能親眼見著。”

方子輕觸摸。

檐花姑姑：“原本想著托人捎去……”

這邊，方昕造訪國子監，找到風定，江兒說這位知道竹牌及竹牌背后的情況。

落云郡。

江合手下筆一頓，抬頭，雨聲隱約。

腳步聲靠近。

“江合少爺——”小歡踩著水洼跑來，乖乖等在門口，仰頭，門開了，小歡抓著手往外拉，“江合少爺，我娘她、有肚子了。”

夏風害喜，又懷上，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方子輕跟著阿父在外轉悠一圈回到家，夏風已是臨盆在際，方子輕順手幫著接生，很順利，沒有難產，沒有幺蛾子，皺巴巴但健康的嬰孩，作為姐姐的小歡愛不釋手，就是好奇突出來這尖尖是什么。

“會尿的地方。”方子輕說，被喊走干活。

上下在忙碌籌備加冠禮，方昕親自盯梢過目，喊來子輕量身，要做衣服，檐花姑姑給的禮服只作其中一套，壓軸穿，整個冠禮流程需要換三四套，還有冠巾什么的。

方子輕陀螺轉試衣服，這邊還有江合把賬本撂手，全交給他管。

方子輕瞅著堆迭滿桌的賬冊，一個腦袋兩個大，賬本他是有學，但他真的不擅長這方面，他更擅長治病好伐。

再瞅阿兄……好吧，他管就他管，體驗當家的快樂，方子輕無奈壓著自己看賬本，撓頭苦算，嘗試用治病的路數比擬。

苦熬幾天，總算把年末的賬處理完，一身輕松等待過除夕，不過……

“阿兄你的身子，好像、越來越虛了怎么回事？”方子輕扒衣服上下檢查，他不過埋頭苦算了一段時間沒註意而已，怎么虛成這樣。

江合撿開他不安分的手，“沒事，天冷，老毛病犯了罷了，不要緊。”

方子輕將信將疑，眉頭頂上發際，眼睛盯著眼睛，想從中看出有沒有掩藏，是不是又跟司命勾搭上。

對視半天，方子輕敗下陣來，八爪魚抱住，他火爐體質，暖一暖。

伏在心口聽跳動，抬頭：“好點沒？”

江合：“重。”

方子輕用力一滾，自己在下，這樣就不重了，阿兄輕飄飄的，他掂了掂。

江合：“……”大白天的，是要就這么睡嗎。

方子輕被趕出門，委屈地往裏望一眼，宛如被拋棄的小獸。

他轉身找蕭大哥，回來這么些天好像都沒見著蕭大哥的影，沒見來使喚他干活，自己先是忙接生、后是忙試衣再是賬本，差點忘了蕭大哥。

方子輕踏進蕭施住的院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正要喊鋪了張席在曬太陽的蕭大哥，走近發現眼睛闔著在睡，又閉嘴安靜。

陽光下，蕭施懶洋洋平躺，方子輕抱來大氅給蓋，真是的，躺地上不知道涼。

蕭施慢悠悠翻面要曬后背，碰到阻礙，他睜開半只眼，認了半天，“子輕啊，回來了。”然后繼續自己的艱難翻面活動。

方子輕幫著，蕭大哥怎么也很虛弱的模樣，他擔心問，又問阿兄的情況。

蕭施趴躺，抱著軟枕，有氣無力道：“你托孤給我、呸、你托付給我，我自然要把全乎人還你，在你凱旋前兩個月，他斷了一回氣，幸好不知道怎么提前預知的，跑來找我，硬扯拽著扯回來了，現在還是個全乎人，還你。”

方子輕想糾正凱旋不是這么用的，聽到后面心臟一突。

蕭大哥有一招保命絕技方子輕知道，輕易不用，他試過學，沒學會，那招是拿自己的氣去續，把剩一口氣的傷患給續回來，代價就是自己要虛上半年一載，六歲那年阿兄剩一口氣就是續回來的，當時蕭大哥也虛，走路要攙扶，不過有塵在，很快恢覆。

這倆月無人照顧，只恢覆眼下程度。

——方子輕試過學保命招，但他的氣攻擊性強，不適合續。

蕭施懶洋洋曬太陽，換另一只眼睛睜，看他想走又不敢走、滿臉焦急在自責的模樣。

“江小子不讓把這事告訴你們，你沒聽說很正常，有問題你找他去。”說著突然嚴肅，“不過我事先提醒你，他處于漏氣狀態，需要個一兩年才能建好圍墻，恢覆體內氣閉循環，所以你當心點激他，要刺激沒氣了現在你把我榨干我也救不回來 ”

方子輕點頭，說知道了，冷靜下來，幫蕭大哥再翻身，趴著臉疼肚子疼，讓再睡會，他去抓藥熬煮，補氣。

“剛喝過。”蕭施攔他，“來，給我按按。”沖方子輕眨眨眼，笑得不懷好意，“大美人兒。”

方子輕面無表情給他按，拍開時不時手欠的揩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