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查戶口
秋焰循著聲音走過去，那上鋪的人艱難地翻了個身，面朝著他。
這屋只有一扇極小的窗，開在接近天花板的位置，外頭又長著一顆大樹，僅有的光線被遮擋得若有似無，秋焰走近勉強(qiáng)看清眼前人的輪廓，再次確定：“你就是溫遇河？涸橋監(jiān)獄剛剛假釋的那個？”
“是。”溫遇河再次確認(rèn)，還微微合了合眼睛，跟這張陰鶩的臉不相稱的長睫毛如蝴蝶羽翼閃了閃，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
秋焰自報身份：“我是槐金巷司法所的社區(qū)矯正官，來通知你去辦入矯手續(xù)，你為什么沒去辦？不知道一出來就要去所裏報道嗎？”
“我知道的，長官。”
“我不是長官，我是社矯官。”
“好的，社矯官。”
“你還沒回答為什么沒去辦？”
溫遇河眉頭擰了下，閉上眼睛，似在忍受什么痛苦，身體蜷縮得更厲害了，過了一陣覆又睜開，啞聲說：“我病了，社矯官。”
生病這件事秋焰這會也看出來了，也不像是裝的，他的語氣緩和了點(diǎn)，聲音壓低了下來，問：“什么病？嚴(yán)重嗎？”
“胃病，沒事，老毛病了。”溫遇河還能勉強(qiáng)笑一笑，雖說這個光線這個狀態(tài)看上去有些瘆人。
秋焰問：“吃藥了嗎？”
“吃過了，珍姐給我吃的。”
“什么時候吃的？”
“晚上，”溫遇河想了想：“前天晚上，剛到這兒的時候。”
前天？那就是從監(jiān)獄出來到現(xiàn)在一直在胃疼？然后就吃過一次藥，一直生忍著？
秋焰皺眉：“你這……”他突然想到這人入獄前是醫(yī)學(xué)生，應(yīng)該有基本常識，說：“這么長時間還沒好，怎么不去看醫(yī)生？”
鋪上的人不說話，很淡地扯了扯嘴角，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個字：“貴。”
秋焰沒話說了，這人病成這么一副鬼樣子，帶他回去辦手續(xù)是辦不成了，別說下地走路，說話都費(fèi)勁，站床邊思索的這么一小會功夫，這人已經(jīng)重合上了眼，仿佛睜開眼睛看著他都是耗費(fèi)精神。
“你起來吧，我?guī)闳メt(yī)院。”
鋪上的人眼睛睜開，瞇了瞇，像在打量這句話，秋焰眉頭皺起：“起來，給你十分鐘，我在外頭等你。”
不給他辯駁的機(jī)會，秋焰走出房間，又穿了趟亂糟糟的客廳，干脆到旅館外頭等著。
那小屋裏看劇的胖女人走出來，抱著手臂靠著門框，一邊嗑著瓜子兒：“你認(rèn)識小溫？你是他什么人？”
秋焰回頭看了眼，屋裏還沒動靜，他說：“不認(rèn)識，有事找他。”
突然記起有關(guān)社矯對象的一切他都需要了解，溫遇河為什么把常住地填在這兒？他問胖女人：“你就是珍姐？”
女人點(diǎn)頭啊了一聲，看他的眼神滿是打量，秋焰又問：“你跟他以前認(rèn)識？”
女人又點(diǎn)頭：“認(rèn)識，以前來我這兒打過工。”
秋焰想了想，問她：“你這兒為什么不登記？來的都是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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