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鶯兒捧著江氏剪好的那活靈活現的小黃鶯，喜滋滋地叫他倆看。
江禾冬接過剪紙，來回翻轉著，當真是精巧異常，叫他想起兒時愛哭鬧，纏著娘親不叫她做活，他娘也不惱，時常剪些好看的花樣哄他，自己得了剪紙，覺著稀奇，也不鬧脾氣了，自個兒好生待在家裏耍一整日。如今，他那些“玩伴”還好生收在箱底呢！
江禾冬帶了笑意，摸摸鶯兒的頭，忍不住逗她。“呀！這樣精巧，是誰給我們鶯兒剪的呀。”
“是姥娘！”小姑娘仰著頭直蹦跶。
“鶯兒，快叫你姥娘出來用飯嘍?！苯盒氵呁@一大一小邊快手快腳地擦拭木桌。
芥辣瓜兒酸辣可口，肉末豇豆酸香四溢，肉丸湯油亮亮的，上浮著一層翠綠的小蔥花，肉丸子滑嫩鮮香，那冬瓜也燉的軟爛入味。麥飯燜得火候正好，菜香四溢，盛在瓷盆裏晾著。一餐飯，混雜著香氣熱氣，便擺好了。
因著煮飯時鶯兒扭捏地表示想吃糕點，江禾冬便依著她，忙出門打半斤鮮奶做一道玉露酥。
他堂伯家餵了七八只羊，半后晌會趕出去漫山遍野地吃鮮草，其余時候都圈著養在后院。江禾冬進門時，堂伯家正擠著奶要煮了自家喝，聽他說要打，便先稱好給了他，倒沒叫他等多大功夫。
江禾冬接了鮮奶，忙找錢袋子。一斤羊奶十五文，半斤八文，推辭一番他伯娘堅決不收，“又不是什么稀罕東西，有什么打緊。冬哥兒再同我推讓，伯娘可就要惱了?！?
江禾冬擰不過她，堅持要給五文，她這才收下，又叫江禾冬等等，去摘了一把小香蔥叫他拿著。伯娘這樣熱切，倒弄的江禾冬很是不好意思。
羊奶不比牛奶，味道大，膻氣重。江禾冬從前沒試過，不知如何去腥膻。
伯娘聽了悉心叮囑“這事不難，你把這奶大火煮滾，往裏倒些食醋，也不必倒太多，再滾一遭，膻氣味兒便除盡了?！?
江禾冬回了家依伯娘的方法一滾，果真只剩奶香，再無半點膻氣。其實那玉露團正經做法是擱牛奶，牛奶香氣濃郁，做出來更松軟易克化。
只是牛奶僅在府城售賣，價格也貴的讓人咂舌。且若不是伯娘家那母羊這陣子下奶，便是羊奶也無處去尋呢。江禾冬便估摸著多加了些糖油，蒸出來先切個小角，嘗著倒也還不錯。
“你啊，當真是嬌慣她，回了家要是成日跟我要糕點吃，我可治不了，只好就給你送來嘍?！苯盒汶p手一攤，很是無奈的模樣。
“那便送來罷，多招人疼??！”江禾冬笑答，又攬著鶯兒“小舅舅喜歡我們小鶯兒還來不及呢，是不是？”
小鶯兒踮著腳去捏酥點，依次遞了姥娘、娘親、小舅，最后才自己捧起一塊，聞言很是乖巧地點頭。
夜裏，江禾冬側躺著輕輕拍打鶯兒，哄著她睡下。深秋露氣重，怕她著涼，又好生給掖掖被角，自己也下床洗凈臉，散了頭發預備著吹燈。這時，聽見他娘輕敲著房門，“冬哥兒，可要睡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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