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子，誰讓管理我們的是個娘們。”
厲害。
這個大夫，有眼力，一下子就看出新來的大夫是個女人。
蘇春沒聽到他們說什么，而是帶著助手去巡查傷員。
走了一遭，蘇春直皺眉頭，很多人需要重新包扎，需要做清創手術。
蘇春點了十幾個重傷傷員，給他們排上序號，與洪剛說：“記住這個序號，等下你依次將這些人送進手術室。”
“好。”
一頂白色的手術室，被十裏莊的兄弟們搭建起來了。
蘇春帶上自己的工具，征集所有大夫，讓他們在邊上旁觀。
她不僅要救人，還要教人如何救人。
內科她必定沒有這些大夫有經驗，但在外科上，她的知識已經超越了他們幾百年。
“什么是手術？”
“做什么手術？一個黃毛丫頭，還想讓我們做學徒。”
“豈有此理，我要見將軍。”
“這事我不干了，讓我聽一個小丫頭的，我寧愿去做民夫，扛扛抬抬也不愿聽她指揮。”
招募來的大夫炸開了，他們不愿意聽一個姑娘吩咐。
傷兵營裏氣氛微妙，有暴風來臨前的架勢。
蘇春一點也不擔心，既然他們不愿意來學習，她就帶著自己人先做起來。
開肚子、開胸膛取東西，她比誰人都要熟練。
雖然這些年不常動手，但技藝也沒落下。
“給后面的人吃點麻藥。”末了她加上一句，“記得收錢。”
“要是他們不愿意呢？”
“那就告訴他們給忍著。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好。”
蘇春在裏面有條不紊地做了幾臺手術，縫線后抬頭就見到了將軍。
她懸著兩手，讓人給她擦汗。
戴擎站在門外不進去，“你辛苦了。我讓伙房給你熬雞湯，等你弄好了就能喝了。”
蘇春點點頭，她不想說話。
戴擎讓開位置，讓洪剛把傷患送進去。
等他收回視線，看著這些大夫，說道：“你們看明白了什么沒有？”
骨科的、傷寒類的大夫，都無話可說。
這個小姑娘的行為，令他們不解，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這樣做對傷者有什么好處？
他們有太多不懂了。
沒人敢出聲。
他們不是膽子小，就是已經知道了將軍的態度。
一個二十歲的大夫站出來說：“送進去六個人，其中有四個是我們認為必死無疑的。
被她這么一弄，又是灌藥，或許他們還有活路。”
“你叫什么？”
“回將軍，草民李東，草民的家裏三代都是大夫。”
“你換上衣服，進去幫忙。”
“是。”
李東順從，直接回去換衣服。
戴擎看向剩余的大夫，“你們各司其職，做回原來的活，如果裏邊有什么吩咐，就立刻去辦。”
“誰要是懈怠，或是陽奉陰違的，輕者軍法處置，重者……殺。以你之命，殺雞儆猴。”
戴擎的氣勢，壓得他們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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