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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如獲新生(二合一)(1 / 2)

勞工波列斯正在旁邊大口大口吃著鹽水煮土豆。

這個中年男人的面部肌肉如機械般周期運動著,盡管咀嚼食物的動作未停,但他的憔悴眉頭深深皺起,因為聽到了自己兒子開口問“死了會不會更輕松劃算”。

可隨著小波列斯的講述展開,他表情反而逐漸松弛下來。

只是眼神越來越茫然,進食也變得遲緩了。

“二三十年,五百磅?”

沒錯,這就是人一生所有的價值,或結果,或意義。

而且是少年式的充滿希望的樂觀預演:每工作14個小時,每工作29天,每工作一年,能賺到接近50磅,而沒有病痛和意外的話,維持生存僅需花費掉其中的30磅,于是等二三十年后

別這么慢,將它拉快一點,從頭直接拉到尾,不就是麗安卡嗎?

說得自己都心動了,如果不“一拉到底”,還有極大風險做不到這一點。

似乎有點荒唐?

希蘭下意識地朝范寧遞去了求助的眼神,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小波列斯的問題。

范寧眼前似有畫面,那是一天生活內容的場景集合,不算復雜,將它“復制堆砌”成千上萬次,再點綴幾次繁衍生育和衰老病痛,基本生命的雛形就出來了。

非常幸福的一生——對比貧民窟內的流民、犯罪分子或濟貧院短工——他們有家可歸,有活可干,有家人和食物,不存在朝不保夕一說。

“不是的,其實不是這樣。你用過長的勞作時間僅換得過低的工資,是因為工廠主占有了你過多的剩余價值,你被過高的病痛與意外風險籠罩,也是因為雇主或勾結邪神組織,或沒有盡到基本的保障義務.如果你有機會接受更好的教育,并屬于勤學好思的那部分人,在這個工業(yè)時代還有不少躋身中產的機會,那樣能體驗更多自我的存在,多活二三十年相比直接死亡,肯定是有區(qū)別的。”

這是范寧面對小波列斯茫然的表情,在心中下意識預演出的答案。

但他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很快意識到審題錯誤,這位少年問的并不是“為什么會如此”,一系列“如果那么”的假設也對他沒有意義。

且不論這是個非凡力量能被實證生效的舊工業(yè)世界

假設,實用主義者提出了某套改良社會的辦法,然后經過踐行,流民、罪犯和貧賤勞工的比例變少了,那他們就會覺得自己成功回答了這個問題:

“嘿,我們已經找到了解決辦法,像那樣不幸的人們曾經是50%,現(xiàn)在最新的統(tǒng)計結果顯示只有30%了,社會上將來還會越來越少的。”

可已經是了,怎么辦?

時代的概念離個人的概念太遠。

提問者永遠是那部分的具體的,已處在異化勞動命運道路上的人——換言之此類提問的主體根本不是如何“從50%到30%”,而是每一個具體的“100%”該如何。

況且這位少年真的是想知道怎么辦嗎?恐怕未必,他也估計自己人生就這樣了,他只是在困惑這一切該如何理解,將人生的勞動收入和再生產消耗換算成一堆凈積蓄,是不是這就意味著死亡的全部意義了?

如果是,將500磅換做100磅,對應流民,或將其換做5000磅,對應中產,那也是意味著這些階層的死亡的全部意義了?

范寧不懂,回答不了。

他換作了輕松的笑容,起身往門口處走去。

在希蘭看來,那是一種微妙的、妥協(xié)的、無可奈何的、帶有某種替代品意味的輕松笑容。

“調查采集結束了,接下來是.”范寧拿出了之前在進門時,順手靠在木門背后的東西。

一把古典吉他。

“會唱歌嗎?”范寧抱著吉他重新坐好。

少年下意識點頭。

“那會唱音階嗎?就是,hmm-hmm-hmm-hmm”范寧先用哼鳴聲往上示意了遍12345671,然后又用最常見的元音“啊”唱法下行回去。

少年繼續(xù)連連點頭。

“卡洛恩,原來你要杜邦貢獻一把備用吉他出來,是認真的?”希蘭看著抱琴調弦的范寧身影,突然體會到了一種不常見的優(yōu)雅感,與他坐在鋼琴前或站在指揮臺上相比。

“作為一位指揮,我會的樂器種類還是太少了。”正在聽音準的范寧開口。

他清楚記得前世那位帶他在綜合大學學生交響樂團玩票的指揮老師,都有六七種樂器達到了進階甚至精通水準,而很多大師都流傳有“排練時奪下樂手樂器示范演示”的軼事,對于一名指揮家來說,每多掌握的一門樂器都是自己藝術生涯中的寶貴財富。

以范寧目前的藝術修養(yǎng)和靈感強度,想將一門樂器練到音樂專業(yè)生的門檻水平不費太多力氣,但精通仍需要長年的鉆研和累積。

“那你繼續(xù)跟著我學小提琴。”希蘭說道。

她腦海中閃過了很多次兩人交換鋼琴和小提琴位置,跌跌撞撞合奏曲目的滑稽場景,不由得臉上笑意浮現(xiàn):“畢竟吉他在管弦樂中的應用相對偏少,很多音響功能被豎琴取代了。”

“實踐證明,在宿舍樓下等待的時候,你可以抱著一把吉他,但把鋼琴或豎琴搬來就很難,當下這樣的場合同理。”再次開了一個玩笑后,范寧的心情逐漸輕松起來,就是希蘭沒太聽懂。

“我彈,你唱。”范寧掃出一個婉轉柔和、層次豐富的a小七和弦。

就像灰白濾鏡被移走,世界恢復了其該有的斑斕色彩,隨著左手在品格間快速切換,范寧撥出一系列三度雙音的半音階前奏華彩,溫潤了小屋每一處枯萎的角落。

認真盯著范寧手指的拘謹少年,突然有一種垂淚漣漣的自然反應,正當他不知該如何開始的時候,華彩變幻為暗流起伏的和弦背景,范寧以全音符的節(jié)奏唱出了小字組的do音,并繼續(xù)往上唱出re音。

少年會意過來這只是一條往上走的音階,他立即跟上,起初嗓子沒清干凈,聲線也有點顫抖,但唱到第五個sol音后,深沉純凈的聲線特質就以初步呈現(xiàn)了出來。

雖然旋律只是一小節(jié)一音的全音符音階,但在范寧“鍛獅”之格的即興水準下,伴奏絕非是按照和聲進行規(guī)則的堆砌,每個聲部的連接關系都細膩而精致,并隱隱蘊含著兩條作為對比旋律的線條,讓原本枯燥的練聲呈現(xiàn)出極其優(yōu)美又妙趣橫生的效果。

小波列斯全神貫注按著上行-下行-上行的順序唱完,他覺得一生中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感動,這哪里是音階練習啊,他覺得自己演唱出了一曲大師級別的藝術作品。

“目前的合適音域大約在大字組d至小字一組e1。”范寧向希蘭示意記錄一下,“不錯的男低音苗子,那么,你現(xiàn)在記住我彈的旋律,然后模仿著演唱,用霍夫曼語中幾種常規(guī)的音節(jié)去發(fā)聲都行。”

范寧彈了幾組長度約在四小節(jié)的歌唱性片段,當確認小波列斯對音樂素材的記憶能力、對音準和節(jié)奏的模仿能力,甚至情緒把握能力都照樣令人滿意后,他從公文包里遞去了一個折頁及一張小卡片。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歡迎在10月初的時候,按照上面的時間地點來‘舊日交響樂團附屬合唱團’報道,折頁是信息介紹,卡片是報道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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