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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3 / 3）

這天烏云壓得很沈，像是要有什么大事兒發(fā)生，徐正陽回到公司最先接到黃云飛那邊的電話，說文件過了，允許用藥。

他又給余遂打電話卻是關(guān)機，估計是沒電了，在一起生活那段時間總是他替余遂的手機充電。

下午林老病危，凌晨四點十一分在睡夢中安詳離開，老人一生牽絆極少，無兒女孝養(yǎng)無孫孩繞膝，清清淡淡，走時倒是熱鬧，屋裏陪滿了人，余遂，佳佳，周家父女，后趕來的徒弟們，領(lǐng)導和同事。

早晨十點那份余遂擔責的文件終于落回他手裏-最后一次簽字確認，文件總攏十幾頁，簽著很多名，蓋著各級紅章，最后一頁末尾還空著，待他簽名。

多少雙眼睛看著他，但沒人敢靠近，他們不熟悉這位年輕人，或者說不被允許靠近，被他拒人千裏的姿態(tài)阻止，氣氛太沈靜，顧絨齊最先打破這樣的氛圍，他沒說一句話，只是沈默著上前抽走余遂手裏那沓文件。

忙了起來，像是人死了后面的流程就得趕上來，似乎大家都知道該干什么該怎么幫忙，余遂被遺落在角落，很茫然。

他不知道手機沒電了徐正陽給他打過電話，也沒想過要告訴徐正陽，但這樣徐正陽可能會生氣，余遂掏出手機才發(fā)現(xiàn)關(guān)機了，于是作罷。

十二點林老唁堂設(shè)在市科技館，開放哀悼，小雨就這么淅淅瀝瀝的往下掉，來人不多，林老的名字真正走進大眾視野是在七年后，等那時人們追溯，才發(fā)現(xiàn)老人早已去世多年。

都是林老徒弟，孫啟云在這樣的場面最能挑起大梁，什么都安排得妥帖穩(wěn)當不出一毫差錯，雖然民間來人不多但業(yè)界和政商聞訊而來的倒是一波接一波，孫啟云也能應(yīng)付得很好。

中午顧絨齊給余遂提來了吃的還跟他要了手機去充電，一開始顧絨齊還不肯定余遂會不會吃飯，也早想好了怎么勸人，不過余遂吃了。

徐正陽說：“他心裏有數(shù)，不會不吃的。”

顧絨齊把余遂手機遞給他，徐正陽接過來連接了充電器，現(xiàn)在誰都忙，和余遂手機匹配的充電器確實暫時沒法找著，顧絨齊看他動作心裏倒很動容。

“余遂他應(yīng)該是想跟你說的，但手機沒電了。”

“嗯。”徐正陽沒多說。

車窗外的小雨變大，擋風玻璃模糊了視線，徐正陽手枕著腦袋發(fā)了幾秒呆，對顧絨齊說：“有機會就讓他休息會兒，他前天晚上沒休息。”

顧絨齊嗯了聲，其實他瞥見過余遂領(lǐng)口下的那些痕跡，還有后頸上很明顯的一塊紅痕，顧絨齊問他，“哥，你真確定是余遂了嗎？”

“就是他了，”靜了幾秒，他又說：“你往余遂身后看，他現(xiàn)在就一個人了。”

“你家老爺子那…”

“我和余遂的事情，只關(guān)乎我們兩個，誰都做不了主。”

余遂手機充完電徐正陽又打電話叫顧絨齊來拿走，雨下了三天，放晴那天傍晚天燒紅了半邊，壯觀絢麗，還登了同城熱搜。

余遂給徐正陽打電話，“你能不能來接我回家？我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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