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項烽通話后,江雨覺得整個人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看書也心浮氣躁,根本看不進去,旁邊的小黑還時不時地對他翻白眼,他干脆早早就跑上樓去睡覺了。
這一晚,江雨睡得很不安穩(wěn),整晚都在做夢,夢中有古樹也有大王花,出現(xiàn)的都是那樹林中心位置的場景,他似是看到了那大王花吸附在古樹的根須上,漸漸長大,又似是看到古樹給大王花用根須卷來獵物給大王花提供肥料,整個畫面光影交錯,虛虛實實的,顯得十分混亂,似乎沒什么實質內容,但又覺得這些畫面如此深刻。
第二天江雨醒來的時候,都還沒從夢境里虛實的交錯中醒過神來,他爬起身,這一晚上都在做夢,雖精神頭還是很旺,可也總覺得有些累。
江雨回想起夢境中古樹和大王花在樹林里共同成長的場景,那些畫面肯定是他沒見過的,這他肯定。可這無緣無故地,他怎么會夢到那些畫面?
那場景很真實,很細致,江雨當下即使已經醒了也還是分不清那到底是自己的想象,還是真的繼承了古樹的記憶,看到了過去。難道那一次和古樹近距離情感交織,不僅影響了自己的情感,還加上了一些古樹自己的記憶?
他晃晃頭,盡力讓自己從這種混亂中脫離出來,一打開門,他正要去洗漱,突然間,之前那種和古樹之間的親近感又襲來了。
他停下腳步,豎起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此刻正靜下心來,讓腦子清醒不少后,他才發(fā)現(xiàn)附近悉悉索索的聲音竟如此頻繁,這樣的動靜聽著就不像小范圍能弄出的動靜,小黑雖龐大,但也不至于此,肯定不是小黑。
他趕緊跑下樓,莫名襲來的親近感讓他心里有了猜測。
客廳沙發(fā)處的小黑似乎也早就聽到了動靜,此刻正直起身不斷地動著耳朵。見江雨跑下來,朝他看過來,跟著一起跑了出去。
江雨趿著拖鞋打開門一出去,果然,如他想的那樣。
外面陰影一大片,那古樹竟然跑到他這兒來了!
如今的古樹樹根都泛著年輕的翠綠,它的根須沒有之前的粗壯,但卻更顯活力,完全沒有歲月留下的痕跡,如果是之前的古樹那是真的‘古’,可如今的古樹卻更多的表露出活力,真要說以前的那就像是個成熟的大叔,如今這個更像是個年輕的小伙子。
江雨一出來,那古樹就歡快地搖晃著自己的根須,它不知道為什么,在樹林里它就覺得這個方向很親近,似是有同類,很熟悉,那感覺很好。
因此他慢慢移動,這兩天一直朝著這個地方前進。
江雨能感覺得到古樹此刻對他既親近又害怕的情緒,原來的古樹已經‘死’了,現(xiàn)在的它是個全新的,似是把之前的情緒全都忘掉了。
說不上什么特別的原因,那大王花,江雨是真喜歡不上來,不僅是起外貌看著妖異可怖,內里也血腥詭譎。可當他知道古樹似是沒有對大王花的任何情緒波動時,他又覺得很可惜。
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那么強烈的情感,人與人之間或許是有過,可他江雨又怎么能感同身受得到別人之間的情感?
每次書本中,電影中把種種感情描繪得轟轟烈烈時,即使他通過視覺、聽覺融入到故事幾分,可那種感染的情緒都遠遠不及古樹這樣直接傳遞到他這兒的情緒波動來得真切、強烈。
江雨走進了幾分,看著面前這個透著滄桑又泛著年輕的樹,見它拿它的根須小心地來碰觸自己。
他想,要不是古樹,可能他這一輩子都無法體會這樣的情感吧,這樣的情感必定要經歷很多才能體會到,他沒經歷那么多卻就這樣直接獲得了,他覺得他更像是從別人那里通過捷徑偷來似的。
他提前甚至是意外地體會到了那種爆炸似的刻骨銘心的情感,他很向往,也很渴望。
這樣把另一對方放在心間的思念,捧在心間的喜悅,護在心間的關懷,讓他覺得內心震動和不可思議。如今他在這山上生活,他悲觀地認為自己是不會擁有這樣的情感,這么想著,不知為什么,腦海里又冒出了之前項烽拿著包裹在山下等著他去接的那個笑容。
怎么想起他來了,周圍雖沒有人,可江雨還是覺得臊得很,趕緊把項烽從腦海里甩了出去。
“你想和我住一起?”江雨碰了碰古樹的根須,見它似是感受到他話里的意思,飛舞了下根須。江雨蹙眉望著它,“你要是知道這份親近是我當初挖掉你的綠珠子造成的,不知道你是否還能這么高興?”
“而且你也不知道大王花就是我殺死的......依著你之前的情感,怕是要和我拼命吧。”
那古樹不停歇地用根須觸碰著江雨,和面前這生物接觸讓它有種莫名的親切感,這種感覺讓它很踏實。
小黑跟著江雨出來,見著古樹也沒立馬上前攻擊,只在一邊看著一樹一人‘交流’,只要這書乖乖的,它自然可以放它一把,小黑抬起自己的左前爪,漫不經心地舔了舔。
江雨雖然想著古樹和他之間的恩怨,可他并沒有打算遠離古樹,對待古樹要么干脆毀滅得一干二凈,要么就拉攏在身邊培養(yǎng)感情。
無論如何放任古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強大都不是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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