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的話方一落下, 周浦和身子微微往后仰,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不,這不, 相當于被自個兒的小舅子打了嗎?
周浦和一咋舌, 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怎么說了。
“哦, 原來是小舅子,自己人, 自己人?!?
趙堰也像是沒了腦子,張口便笑道,原他想的是緩一緩尷尬氛圍, 怎知他不說了這話還好, 說了這話, 四周更靜,唯獨他嘴角邊上掛著的弧度尷尬繃在唇邊。
宋檀兩手攥著衣側絞了絞,指甲都泛起白,她再往下垂了垂頭。
趙堰還只是站起身, 宋檀就往后退去,她始終都不知又該怎面對趙堰。
“對不起?!彼翁绰耦^抽噎道。
“你跟我說對不起做什么?你又不知道這件事兒。”趙堰對著一旁光站著不動的周浦和使了個眼色。
周浦和立馬會意走上前,“就是, 反正都是你弟弟做的,關你什么事情……”
“哎呀?!敝芷趾湍_上一疼, 他憋疼望向讓他閉嘴的趙堰,“你踩我做什么?”
趙堰才沒空去管周浦和,他仍是對宋檀道:“你別聽我們剛才胡說的, 那群人是不是蒼老爺手底下的人還不一定, 萬一只是看我不順眼的呢?你沒怎么在江水巷長久待過, 這種找茬的事情多了去了, 時不時的都有?!?
“不信你問問周浦和,我前年可還遭過一回,情況比今天你見著的慘了去了,那群人非說老子賣的是什么瘟豬肉!我像是是那種會做黑心買賣的人嗎?我能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么?自個兒沒啥本事,就只能想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了,我呸!”
“而且你們家不是才來淮武郡沒多久嗎?你二弟怎么可能與蒼老爺他們惹上關系?你這么大個人都還能在淮武郡走丟,你弟又比你小,說不準路都不怎認得全,自然不知道蒼老爺他們的?!壁w堰繼續道。
還拄著破掃帚的周浦和總算明白過來,他也轉口安慰宋檀,“就是,宋檀,你也別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還是得相信你弟弟嘛,他沒事讓人來江水巷找咱們做什么?咱們又與他無冤無仇的,要找也還是找你爹和你娘啊?!?
“紀臨他,有賭癮?!彼翁匆Я艘麓?,眼眶紅了整個大半兒。
宋紀臨要比宋檀小兩歲,今年剛好十五。
事到如今,宋檀都還能記得兩前年,娘拿著細竹枝,一路揪著紀臨的耳朵,將他從賭坊裏拉出來的場景。
她一直知曉娘是偏愛紀臨的,可那一日娘還是在直接在大街上將紀臨打得爬也爬不起來,他的整個后背紅腫潰爛,娘還是不收手,一邊哭一邊抽,要紀臨當場發誓再也不去那種地方才作罷。
紀臨本來口口聲聲應了好的,答應了爹娘再也不會碰那種東西,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日,飯都不怎么吃的,全憑一口氣吊著,睡覺都只能趴著,微微翻身都不能。
宋檀以為紀臨經過那回的事情,不會再與別的世家子弟一起去賭坊。結果半月也沒到,他仍是會偷偷摸摸背著所有人翻墻跑出去,一回兩回,三回,次次輸得精光,偏生又總是異想天開地覺得會翻身。第四回 時,他開始來她的房裏偷東西,從一開始的銀子,到后來的玉鐲、簪子,凡是能賣錢的東西,他都會拿。
畢竟是她弟弟,再不喜,宋檀也曾是跑去賭坊裏找過人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怎想來了淮武郡后,紀臨還是改不了。
“對不起。”宋檀再次對趙堰道,說話聲鼻音重重。
趙堰心中嘆氣,他故作輕松,“你之前不都還讓我把鋪子給弄大點兒嗎?這不正好了么?還懶得我自己動手拆?!?
宋檀吸了下鼻子,“我會努力還給你的?!?
“又是這句話,我聽都煩了,咱不說這個。”趙堰再故作煩躁地掏了掏耳朵。
這時,鋪子外邊傳來楊欒絮的聲音,她的人還未走進來,聲音先一步地傳了過來。
“趙堰哥!我來幫你!人呢?人呢?”
楊欒絮也拎了把刀沖過來,剛剛她被楊睿誠與秋嵐叫回去一起與東街選雞崽去了,鋪子裏一個人也不在,三人回來的路上,才聽人說了趙堰這邊發生的事情。
楊欒絮本就是個急性子,緩不得,一聽人說了后就急急忙忙地趕過來,生怕自己慢了一步。
周浦和扶額,“你跑過來做什么?”
“幫忙?。 睏顧栊醐h顧四周,“人呢?”
“早走了?!敝芷趾偷溃瑮顧栊醯男宰哟_實得改一改了,他就沒見過比她還急躁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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