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老板也心有靈犀般地敏銳地意識到了——那始終燦爛的笑容突然僵化了:“呃……妹啊,你不會沒錢吧?”
“……”
梁知會緩緩縮回接東西的手,下意識地探向腰間,卻突然碰到了一個錦囊。她不可置信地低頭,一把抓住那搖搖晃晃的綢緞囊袋取了下來,拉開看到了裏頭滿滿當當的銀錢。
“當然——”她面不改色地隨便抓了一把,笑容得體地遞給老板,“有錢。謝謝姨,不用找了。”
梁知會在老板“再來啊”的送別聲中,做夢一般地飄離了小攤。直到熱騰的蒸糕入口,清甜味傳上舌尖,她才又一次被眼前無與倫比的真實感擊中。
這只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的不知幾個時辰裏,梁知會沿著街道,哪裏熱鬧往哪兒湊,哪裏人多往哪兒擠,看完人家店鋪掛花燈又看街邊居民灑掃,逛完一年中最鬧騰的集市又逛不知道祭祀什么的會,手裏蒸糕吃了個七七八八,轉頭不知道被落在哪兒去或被小孩兒撿走找不著了,只好又去尋覓吃食,拉拉雜雜一路上都在往兜外掏銀子。眼看戲樓要開場,又擠在人群中沖去看戲,叫了個不大不小的包房,和一群人不認識的一起圍在二樓欄桿前嗑瓜子,眼裏耳裏、五感皆充斥著臺上的悲歡喜樂。
如同任何一場好戲一樣,總要有繁華褪去、落幕散場的一刻。梁知會意猶未盡,大概被一日的亂跑耗盡了精神,若有所失地順著人流往戲樓外慢騰騰地挪動,這才發覺外頭竟然已是滿目夜色。
她被人群擠得歪歪斜斜,旁若無人地兀自擼下一顆糖葫蘆叼在嘴裏,還沒開始嚼,目光裏就闖進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柔和的夜色中,四面八方的燈火交織掩映,她和嚴今期隔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在夜市中遙遙相望。
“撲通。”
梁知會嘴裏的糖葫蘆掉了下去,在地上咕嚕咕嚕地滾了兩圈。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被那枚倒霉的冰糖山楂球吸引走,嚴今期就在這時走上前,隔著手帕把它撿了起來。
梁知會看著嚴今期在一步之遙外的地方站定,心跳不由得有些急促了起來。
“對不起。”只聽嚴今期輕聲道,隨后抬眸,“我是不是打攪了你的好夢?”
梁知會有些僵硬地搖了下頭:“什么夢?”
“你今天白日過得如何?”嚴今期問罷,低頭看她腰間癟癟的錢袋,嘴角動了一下,“看來過得不錯。你原本得以暫時從那些事情裏解脫出來,可是當你看到我……就會想起許多不愉快的事情吧?”
梁知會沒有否認,只是低著頭評論那前半句:“什么‘解脫’?都是逃避罷了。夢雖好,可好夢也是夢,沒什么可值得流連的……”
周圍的人逐漸散得差不多了,嚴今期抬腳,緩緩地轉身離開。
梁知會跟追在她身后:“可夢裏沒有你。”
嚴今期背對她駐足,讓人只能看見她微微垂下的側臉,和一動不動的背影。許久后,她道:“沒有我,不是也可以是‘好’的么?”
“也許吧。可也許我說‘好’,只是我根本就沒見過何為‘好’、不知何為‘好’呢?”梁知會道,“畢竟我的夢中從來都沒有你。你從來沒答應過入我夢中。”
嚴今期驀然回頭,微紅著眼眶:“你怎么能說從未答應?”
“那么你答應的是誰?”梁知會見她這樣,嘴裏還強硬著,氣勢卻早就微弱下去,“在你心裏,我究竟是誰?是以前那個屁事都不懂還天天在你面前丟人現眼的傻蛋?還是……”
嚴今期一把拉住她的衣領,將她拽得一踉蹌,打斷了她的言辭。
“我不許你這樣說以前的自己。”嚴今期一字一頓道,“你很好,從前的小追也很好,我從不覺得你是什么傻蛋,沒有人能這么說——即便是你自己。”
“我自己?”梁知會反問道,“抱歉——她是她,我是我。我消除過記憶,現在找回來了,梁知追的事情我知道歸知道,可那不屬于我,找回記憶的過程就像翻看一本精妙絕倫的話本,看到的都是別人的人生——你看書時會把書中人與自己混為一談嗎?除非我精神錯亂。”
不知是不是梁知會的錯覺,嚴今期的手仿佛松了一些,像是被抽了力氣。
“……隨你。”嚴今期道,又低低地重覆了一遍,“隨你。”
兩人間一時陷入沈寂。
“至少你與她是不一樣的。”嚴今期道,“在我這裏。”
梁知會精神緊繃著,忍不住小聲追問道。
“什么?”
“自始至終,與我而言,小追只是妹妹,是親人。”嚴今期道。
梁知會胸口不易察覺地快速起伏著,緊緊地盯著她,卻見嚴今期半晌不再出聲,而是轉身快步離開。
梁知會緊跟在她身后,卻見嚴今期腳步越走越快,幾乎要小跑起來,卻就是不肯回頭看她。
梁知會伸手要拉她的手,卻只抓住了一片袖口衣角——這本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卻瞬間讓梁知會心慌意亂的情緒達到頂峰,她猛然用力,伸手一把攬住嚴今期,順勢將她帶到街旁的巷口處。
幾米遠外就是鬧市喧嘩、燈彩琉璃,在這個高墻搭筑的小小暗處裏,梁知會將嚴今期抵在墻上,手毫無章法地在她后背上亂抓著,臉埋在她的脖頸后。
嚴今期被她磨得氣喘,將手穿過她的肩,輕輕地撫上梁知會的后頸。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的熾熱與周身的冬夜寒氣仿若冰與火的交迭,晦暗的街角與亮如白晝的鬧市只有一線之隔。
梁知會帶著哭腔的喘氣逐漸平息下去,同時偃旗息鼓的還有被黑夜催化而起的情緒。她兩只手老老實實地圈著嚴今期的腰,不再亂動了。
“別在這兒。”嚴今期用指關節輕輕地撓著她的耳朵。
梁知會身體一僵,故作不懂道:“……什么別在這兒?”
嚴今期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不再多言。
隔著衣物,她的手心觸碰到了來自另一個人的溫熱,這種溫熱在寒夜裏給了她莫大的慰藉。她放松地和梁知會倚在一起,在這鬧市中取得了一種別樣的安寧。腦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目光越過她的肩膀,投向張燈結彩、紅燈高掛的街市。
“……年關將至。”她輕不可聞道,“生辰快樂,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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