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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公交車。
路的盡頭一直沒有任何車的影子出現(xiàn), 連小轎車都沒有，空空蕩蕩。
我望了一會(huì)兒，余光裏的翔陽終于抬起頭。
我轉(zhuǎn)過去。
他和我撞上視線, 眼睛睜大一瞬，呆楞楞的, 眼尾上挑的圓眼睛莫名吸引人。
翔陽頓了幾秒, 嘴角扯了扯，然后極其自然地勾起。
他朝我笑得乖巧, 但額頭的橙色發(fā)不知為何翹起來幾縷。
可能是他早上壓下去, 現(xiàn)在壓不住又彈回來。
我看著, 情不自禁伸手。
翔陽唇角保持笑意，眼睛卻沒有，瞳孔傳遞著緊張情緒, 緊盯著。
翔陽沒有動(dòng)，我順利碰到他的頭發(fā)，軟乎乎的, 但是又毛茸茸的微妙撓手。
我壓住他翹起來的發(fā)：“這裏翹起來了。”
雖然是刺猬頭，但是這幾縷翹的方向怪怪的, 一眼就看出不和諧。
翔陽小聲嗯了一聲, 微微低頭方便我的動(dòng)作，一臉狗狗的眼巴巴表情。
我壓了壓, 松開。
頑強(qiáng)的橙色發(fā)刺猬似的彈起。
我再壓，使勁按了按。
翔陽還把頭支過來靠近，越過中間的計(jì)劃紙。
“好了。”我弄了半天，那幾根頭發(fā)終于柔順下來。
我原本打算直接松開, 視線下移，翔陽直勾勾的目光讓我一楞。
特別是他撐著凳子邊緣, 往我這裏湊近，腰下彎，讓他的上身與我齊平。
翔陽抿著唇，一雙眼睛盯著我，又緊張又期待。
……很像祈求人摸頭的狗狗。
我被戳中了一秒。
如果是男女朋友，那么摸一下應(yīng)該沒事吧？
手心下軟軟的短發(fā)，我順勢揉了揉。
翔陽立刻露出更柔軟的笑意，眼睛微彎，像是盈著微波琥珀色湖水。
我下移，好奇地摸到他的眼尾。
指尖剛碰到，翔陽右眼眨幾下，順從地閉上，另一只眼睛彎得更厲害，偏頭向我的手心蹭，仿佛咕嚕嚕舒服的貓咪。
他眨的那幾下，睫毛微妙地掃到我的指腹。
陰天，沒有陽光，還有些涼意，空氣中微微濕潤，四下無人，寂靜非常，偶爾有一兩只鳥在樹林裏鳴叫。
我們之間的氛圍好像越來越微妙。
我只是好奇地想摸一下，翔陽也只是日常性順從我的好奇心。
甚至迫不及待的樣子，不自覺輕輕蹭了一下。
翔陽的臉很柔軟，很舒服，我問：“你擦寶寶霜了嗎？”
他一楞，“沒有。什么都沒有擦。”
我說：“我擦了。”
“誒……”翔陽看著我的臉出神。
我註意的點(diǎn)變成臉的皮膚擦不擦寶寶霜，有什么區(qū)別。
沒有擦的翔陽更暖，更有實(shí)感，雖然沒有我的臉滑，但是摸起來很舒服。
我食指的指腹劃過他的臉頰，翔陽一動(dòng)不動(dòng)。
他的手倒是動(dòng)了。
我瞥一眼，沒有阻止，畢竟這種事情交換才公平。
他的指尖輕輕碰到我的眉毛。
翔陽眼睛亮亮的跟隨，順著眉毛摸了一下。
“……眉毛，軟軟的。”翔陽喃喃出聲。
我哦一聲，也摸向他的眉毛。
……好扎人。
我評價(jià)道：“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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