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予點頭：“明天還需要做其他檢查嗎？”

“也要看情況，因為病人年紀不算大，若是出現其他的情況，比如血管堵塞之內的，還是建議家屬手術的?！?

“我明白，不會放棄的。”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間天都要黑了，回到病房，旁邊的家屬在吃飯，病人和家屬在小聲說話，詩予坐在病床前，伸手摸摸父親的臉，真的老了，眼角的皺紋，額上的皺紋。

“爸，我去買點粥給你喝好不好?！?

他眨巴兩下眼睛，詩予出去，就在樓下買了簡單的粥上樓，然后去護士站前臺，找了個護工來。

護工是個中年男人，詩強現在動不了，還在輸液，護士說最好用尿不濕，因為他現在身體部分功能喪失。

“給他擦擦身子吧。”

打了熱水過來，等護工給他清理完了之后，詩予用小勺子喂了點粥，很容易就淌出來。

“爸，在吃一點?！?

詩強動動嘴，詩予以為他要說話，湊過去，誰知道他把吃的東西又吐了出來，手忙腳亂的給他擦干凈。

“爸，哪里不舒服。”

忙叫了護士，護士進來讓他趴下來，把胃里要吐的都吐出來：“現在別喂他東西，吃了也會吐出來?！?

“好，知道了?！?

“掰著他身體，別讓他自己被食物嗆到。”

詩予叫護工一起過來幫忙，詩強一個男人，一百多斤重，她完全弄不動。

“有問題立馬叫我。”

“嗯，好的?！?

上半夜，詩予卷縮在椅子上，看著詩強難受的樣子，到了下半夜，他似乎是安靜了會，呼吸平穩了些，詩予也睡不著，閉眼靠在椅子上，時不時醒來給他掖下被子。

快到凌晨，詩予忽然被“嘭”的一聲嚇得睜開眼，就見詩強開始再次亂抓東西，連身下的被子也被他抓了起來，她嚇得出去叫醫生。

值班醫生全部來了，都圍在床邊，她被擠到墻邊上，只看見父親難受的哼著，醫生在檢查的瞳孔，還有其他方面。

護士在旁邊補充：“病人有噴射性嘔吐?！?

醫生檢查后：“懷疑是顱內壓上升?！?

“很危險。”

“嗯，先將病人推出去，快?！?

詩予被推開，父親被快速推走，進了手術室，她哭著追出去，慌的都要站不穩，跟著后面跑到手術室門口。

里面又陸陸續續進去幾個醫生，護士們忙個不停，她拉住一個問情況，沒有一個能告訴她確定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天一分分亮了，口袋里的手機在響，是白晶晶。

“我在醫院，大白?！?

“怎么了？”

“沒事。”

白晶晶問她怎么換房子了，告訴她搬到葉之寒那里去了，此刻，第一次明白蕭巖的話，一個女人頂著門戶過日子是怎樣的感覺，需要他的時候不在身邊，甚至連通電話也打不通。

葉之寒關機了，都不知現在哪里，她抱著膝蓋，臉深深埋在里面，來來往往的人，走路聲，交談聲。

詩予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蕭巖的情景，只是覺得他很有骨氣，單親家庭，和母親相依為命，如今在最需要幫助時再次見到他，穿著灰色風衣風塵仆仆的站在她面前，但他們都已經回不去了。

“你怎么來了？”

“不是跟蹤你回來，我媽的房子有點問題，我過來處理下，前天過來，聽劉叔叔說了。”

蕭巖坐在他旁邊，拉了她一下：“情況怎樣？”

“不知道，大概不是很好吧?！辈蝗辉趺葱枰本饶兀呀涍M去有一會了，蕭巖打算安慰她，里面忽然出來一個護士，讓她簽手術同意書。

“詩予，簽了吧。”

“蕭巖，我爸爸不會有事的，對吧?！?

“嗯，不會有事的?！痹娪柚浪隍_她，不然怎么會別開臉呢，不敢正臉看她。

“簽好了，給你?！?

護士急匆匆跑進去，手術室門關上，她呆呆的站在門前，還想在看他一眼，之前回來都沒好好看。

“詩予，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

“蕭巖，你不應該來?！边@些該是她自己獨自承受的，就算是還有個人和她一起承受，她也希望是葉之寒，而不是他。

“那你希望誰來，葉之寒嗎？你給他打電話，你看他能不能來，你打啊。”

詩予不理會他的大嗓門，直接坐在椅子上，蕭巖不怒反笑：“詩予，你不打是吧，我幫你打，倒是要看看他能不能來?！彼柎a撥過去，按了公放，機械的女聲提醒著對方關機。

“你看，別說來，連一通電話也打不了，這就是你想嫁的人，詩予，他不適合你，就算不是我，你也考慮考慮其他人?！?

詩予一言不發，甚至不給他一個眼神，父親在里面生死不明，沒心思跟他討論感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