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拉開了嗎？”

“我幫你把拉開。”

護士過去把窗簾全部拉開，陽光落了進來，經過她時，朝她笑笑。

她擱在口袋的手機忽然響了，立馬出去接電話，是白晶晶，她也過來了。

“我讓何默去接你。”

“不用，我現在出租車上，馬上到。”

“好，我在xx病房。”

掛了電話，站在門口，蕭巖忽然喊她名字，一遍遍的喊，她只好應著。

“詩予，我知道是你，你還沒走。”

“對，是我。”

“你怎么還不走，你走吧。”

“你這樣我怎么走，蕭巖，讓我好好陪著你吧。”

她哭了，咬著唇不敢發出聲音，坐在病床前，蕭巖伸出手，在空中要去抓住她，主動把手伸過去，讓他抓住。

“不走就不走吧，陪著我到最后一刻。”

就容他在自私一次吧，對不起葉之寒一次。

“就這樣陪著我吧。”

“好。”

很久之后，他們誰也沒有說話，任由時間慢慢流逝，對于她來說，流逝的是時間，對于他來說，流逝的卻是生命。

白晶晶一路趕來，進門就看見詩予坐在床邊上，蕭巖握著她的手，似是睡著了，乍一看他的臉，真的是嚇到了，太瘦了，瘦的不成人樣。

詩予輕輕抽出手，給他掖好被子出去，白晶晶還喘著氣呢。

“何默呢？”

“出去了，你不會是跑來的？”

“嗯，跑來的，蕭巖怎么瘦成這樣的。”

“你也看見了，沒幾天了，他昏睡的日子越來越多。”

她才來這里兩天，發現他的精神越來越差，有時候早上何默叫他沒反應，都嚇到了。

“我去問問主治醫生。”

“別去了，該問的，我們都問完了。”

“詩予，你也別太傷心了，肚子里還有孩子。”

她擺擺手，真的沒關系，醫院消毒水的味道，這兩天已經習慣了。

“我問問何默去哪兒了。”

詩予進去陪了會蕭巖，安安靜靜坐著，不打擾他休息。

晚上她和白晶晶去住酒店，何默守在這里，早上天剛蒙蒙亮，白晶晶的手機就響了，她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白晶晶也是，嚇得面色發白，大家心里都有不好的預感。

酒店就在醫院旁邊，她們趕到醫院蕭巖已經要進手術室了，那會人還有一點清醒，知道是她們來了，詩予握住他手，看到他嘴唇在動，俯身湊過去。

蕭巖說完最后一句話，神色舒展開，被護士推進手術室，他知道自己大概出不來了，這次就是永別。

回憶一下子在腦子里翻滾，讓他應接不暇，一幕幕的，若是有那么個人，貫穿你所有青春，牽系所有悲歡喜怒，而當你無力闔上眼永辭人世時，最想要的莫過于好好說一聲再見。

葉之寒從w市趕來c城，已經是蕭巖走后的第二天，她和何默料理蕭巖的后事。

父親去世時，他幫忙料理，如今是他，生命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詩予，回去吧。”

“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