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精神病反派【11】
“這球拍有問題。”
語琪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回避這個令尷尬的話題。
于是,她若無其事地轉向一旁的幾名患者“們有不用的牌么？”
從剛才他們開始打乒乓球開始,那幾位患者就以一種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戚澤,尤其是他連續發了六次球的時候，他們的眼神就是‘果然是精神病’幾個字的最佳詮釋……盡管他們自己的精神也有些問題。
語琪患者中的威信還算不錯,而并不犯病的時候,很多患者的意識是很清醒的，所以她問了一句之后，便立刻有個患者將散亂的撲克牌收拾了一下遞給她，順便低聲問她,“那個是新來的？”
她順著這個患者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見戚澤的背影——他正被另一個患者纏著，兩不知道說些什么。
可能是戚澤來了之后就一直住單房不出來的緣故,很多患者都不認識他，只以為他是剛進來的。
隨意跟那個患者聊了幾句之后，語琪拿著牌朝戚澤走過去。
遠遠地便聽到那個患者問他，“看這幅畫怎么樣？”
其實很多精神病都很有意思，比如這一個——他經常‘娛療’的時候一個畫畫，不打擾別也不用護士看著，算是非常讓省心的病。但一旦他完成了他的畫作，麻煩事情就來了——他會抓住每一個路過的，逼迫他們發表一番評論，不讓他滿意的話就不讓走。
如果他纏住的是別，那么毫無疑問，倒霉的肯定是被纏住的那——但如果被拉住的是戚澤的話……誰更倒霉還真不好說。
說真的，語琪更同情這位患者，想也知道秀智商失敗之后戚澤的心情會多糟糕，他這擺明了是撞了槍口上，能聽到好話才叫奇怪。
果然，戚澤煩躁地皺了皺眉，不耐地瞥他一眼，“什么怎么樣？”
那還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等同于找罵，仍得意洋洋道，“應該看得出，是個極為優秀的畫家，無論是對于色彩的把握還是對于結構的體悟，都堪稱完美——而這些特質，這幅油畫上體現地最為明顯，是的，這幅《走廊盡頭的洗手間》一定會成為的代表作——”
“等一下——”戚澤快速地勾了一下唇，輕蔑地笑了一下，“油畫？”他頗為欠扁地微微一笑，“管這種連幼稚園三歲小孩的隨手涂鴉都比不上的玩意兒叫做油畫？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油畫么？”
“當然明白！是個天才，就是為油畫而生的，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更懂它！”
看到那位患者的情緒明顯十分激動，為以防萬一，語琪立刻上前，只是還未來得及說什么，戚澤就已經開始語速飛快地嘲諷道，“那么告訴擺手邊的那一盒兒童蠟筆是干什么的？用來j□j那愚蠢的鼻孔么？——真正的油畫需要用到顏料、松節油、畫筆、畫刀、畫布等等……如果真的如所說，用那種劣質蠟筆一張只夠資格打草稿的白紙上胡亂畫一通就算油畫的話，那么可以告訴，從垃圾堆里隨便揀出點爛魚臭蝦攪拌一下，也可以算作一個世界一流的廚師了。”
語琪和那個患者同時陷入了難言的沉默，片刻之后，她實是忍不住湊到戚澤耳旁，“……太刻薄了，多少收斂一下。”說罷她干咳一聲，轉向那個患者緩聲道，“別聽他的，就覺得畫的很好，非常……”她盯著那副酷似兒童涂鴉的《走廊盡頭的洗手間》看了足足三秒鐘，才想出一個不那么有違良心的贊美詞，“——有創造性。”
她說完后略有些心虛地回避了那患者的目光，偏過頭去看著戚澤低聲解釋道，“畫材簡陋是們資金不夠的緣故，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或許是戚澤太過招厭，那患者現看語琪的眼神簡直是俞伯牙看鐘子期，頗有天上地下只此一個知音的意味。
“這不是畫材的問題。”戚澤明顯還是不打算放過他，冷冷地道，“真正的問題于——他明顯沒有到達那個水平，還要來侮辱這門藝術，簡直可笑。《走廊盡頭的洗手間》？他怎么不畫一幅《精神病院里的蠢貨》？不用別做模特了，他只要對著鏡子來一幅自畫像就足夠了。”
見他越說越過分，語琪只得放棄剛才的柔化政策，緩緩肅起神色，“戚澤，藝術沒有好壞對錯，只有被欣賞與不被欣賞的區別，哪怕再看不上的畫作，或許也會有真心覺得它是無價之寶——不能這樣簡單地下斷言。”
不知何時，這已經轉變成了兩間的討論，那個患者抱著他的寶貝畫紙茫然而無辜地坐一旁，像是一個觀看父母吵架的天真孩童，臉上滿是不解的困惑神色。
“承認說得有些道理，僅僅限于那句‘藝術沒有好壞對錯，只有被欣賞與不被欣賞的區別’這句。”戚澤多少收斂了一些面對那患者的趾高氣昂和刻薄，神情和語氣都軟化了許多，只是仍滿含不屑，“但是對于他和他那所謂的大作，就算是一個對藝術和繪畫都毫無了解的普通都可以看得出，那跟三年級的小學生隨手涂兩筆的玩意兒是同一等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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