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大運河邊一艘巨大的木船停靠在岸邊，身材結實的水手們或搬或抬忙著把貨物卸下。
岸上幾輛拖著板子的馬車被人一點一點的裝滿，每輛車邊都有一個管事拿著賬冊記錄著貨物的多少。
“哎喲，趙管事這回又有那么多的貨，有沒有啥新鮮的？”邊上早已聽到風聲特意過來打探消息的小客商笑呵呵的套著近乎。
“新貨自然是有的。”那管事揚了揚頭：“回頭等東西全都卸好了，會把這趟帶回來的東西列出清單放在商行公示上的，你到時來看就知道了。”
那客商搓了搓手湊近壓低聲音笑道：“我開的是小鋪子，比不得鎮子上的大戶，商會那邊公示一出哪還能輪得到我出價買，您看能不能先漏些新鮮貨給我？”邊說他又在衣袖口取了一個布袋子掂了掂。
管事看了看他手上的東西，卻半點沒有接的意思，“哎，你可別害我。”
“沒的事，就是想請您給幫個忙。”客商拱了拱手。
“咱們府上的規矩可不是虛擺著的。”管事說完轉了身繼續點貨不再理他。
“哎，您別誤會呀。”看人家動了怒，小商客忙把袋子收了回去，隨后討好的笑道：“我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兒嘛，您不愿意那就算了算了，可千萬別和我計較。”
趙管事拿筆往本子上打了個鉤，抬頭看了他一眼兒才說道：“你也別說我不幫你，我敢說咱們府上這些個管事沒有一個人會做這樣的事兒。”白家能有現在這樣的規模除了東家頭腦好外，規矩嚴格也是一條，府裏頭只要認真做事工錢不少福利也好，但若違了規矩任誰都別想再留在商行，“你其實也不用走這些個旁門左道的，咱們家大娘子說了，買賣人都不容易，這趟運來的東西多，除了那幾家大商號總還是要留些余地給你們這些小商鋪的。”
那客商聽了臉上一喜拱拱手道：“大娘子可真是個好人。”
“那是自然，大娘子心慈善著呢，她說啦這天下買賣一家人吞不完，就算吞得完那也算不得好事，若是這天下所有人都能過得好，那才是真正的好呢。”管事聽他夸大娘子臉上重露出了笑來，提到大娘子時眼中帶著的驕傲半點不作假。
“是是是，您說的半點沒錯。”客商又夸讚客套了幾句，他得了確切的消息便急著回鋪子準備后面的事兒，走得急在半道上與一人撞了一下肩。
“哎，你這人。”被撞的男子不快地出聲。
“抱歉抱歉。”那小客商拱拱手待看清對方面目時，嘴角一抽沒再多話，帶著幾分嫌棄錯了個身就直接就走了。
男子揉了揉肩看著那離開的客商眼底染了些怒意，可到底還是沒有說什么又往碼頭那邊去，待瞧見停在河岸邊標著白家標志的大船與馬車時，他整個人都楞住了。
“餵，讓開讓開，別站在這裏擋著道。”邊上忙碌搬貨的工人扯著嗓子大叫。
男子回過神忙讓開了一步等那搬貨的工人走了過去，他這才繞到了另一邊的棚子邊，那裏頭站了不少人正熱鬧地說著話，他想了想站到了沒有人註意得到他的地方。
“那白家大娘子還真是個人物，早年跑陸路的買賣就搞得風聲水起的，如今水上也叫她給搶先占了，也不曉得這回又帶來了啥。”
“是個了不得的女人，眼光好看事看得長遠，那會兒運河還沒修好，他們白家就找人在一路經過的地方修了碼頭，惹了多少人說道，現在有了那些，不光他們自各兒家的船方便，往來的船到了地方還都要從他們家的碼頭弄補給，又是一筆賺頭。”
“可不是，如今這水陸他們白家都占齊了，白老爺子能生出這么個閨女真是好福氣，可惜是個在佛前立誓不嫁的，不然得有多少男人擠破了頭去爭搶。”
“嘿嘿，就算是人家肯嫁，只怕也難有幾個能入她的眼呢。”
那幾個人還在一個勁兒的夸人，男子聽了皺眉想到那個沒見過幾次的人，鼻間輕嗤一聲不屑道：“不過是個傷風敗俗，不守婦道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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