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醉氣裏，羅徐成暈頭轉(zhuǎn)向又感慨萬千：“畜生啊畜生?！?

不過須臾，韓潹已經(jīng)把手上的事情全部交接好。

一個月沒見到嚴其羽，或許是因為潛意識裏覺得這是男朋友，和弟弟那個身份大相徑庭，想法也變得不同了。

臨走之前跟裴遠山通了電話，對面的人默加思考后讓他加油。

人已經(jīng)到手了，韓潹向來是不會留意這些的，嚴其羽對他什么心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猶豫一會兒后，裴遠山做囑咐：“阿潹，我一直都沒告訴過你，其實……”話至半途后，閨女跑過來抱住他大腿，顧著哄人，他沈默了。

強迫癥聽不得這樣的話，偏偏韓潹對什么都拿不起興趣，聽不聽得進去都是小事而已。

“遠山，我馬上登機了，有事明天再說?！?

安檢過后，韓潹再沒有關(guān)心過裴遠山?jīng)]說完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屏息凝神，電話最后去了羅徐成那兒，正醉得厲害，趴地上的爬起來，暈乎乎問：“遠山，怎么了？”

“葉劭退學(xué)了?！?

“退就退唄。”羅徐成找準了位置坐下，“你是擔(dān)心他繼續(xù)騷擾嚴其羽？這個沒事，阿潹心裏都有數(shù)?！?

“真不告訴他啊。”裴遠山努努嘴，“憋了那么多年了，每次看到他我就想說?！?

“那也得講信用，你可是答應(yīng)嚴其羽不說的?！?

七七八八說了一通后，電話掛斷了，瞇著眼睛休息好的韓潹一抬眼皮，都到黎城了。

最晚一班航班，韓潹到目的地已經(jīng)快半夜了，估摸著嚴其羽也快睡著了，他開了門鎖后，躡手躡腳走進去，生怕弄出來一點動靜。

算好了他這邊的時間，裴遠山大晚上還給他打了電話。

到底是憋不住秘密，手機鈴聲被韓潹掐斷，灌了涼風(fēng)的嗓子眼發(fā)疼，他問道：“怎么了遠山？”

摸索開了燈后，韓潹坐上椅子，放低音量說話。

支支吾吾良久，裴遠山說：“你還記得我今天跟你說的事嗎?！彼蛩阏f出來。

“什么？”

疲憊了一天，不是很重要的事韓潹都沒註意，手機夾在肩膀上，他彎下腰去整理桌子上沒扔的外賣盒子。

“阿潹。”裴遠山的聲音在夜晚刮破蒼穹，劃開了一道封閉的荊棘，“嚴其羽跟葉劭有矛盾的事，其實鬧得挺大的?！?

只是沒有人跟韓潹說過。

大家心照不宣，把事情都吞沒而去了。

“那么久的事了，怎么突然說？”韓潹涎眉，把垃圾收拾干凈了，聽到對面的人沈沈呼一口氣。

“嚴其羽……被葉劭猥褻過。”裴遠山說，“你大學(xué)報道那天，他偷偷去送你了?！?

緊繃的神經(jīng)驀然打開，灌進去一股強烈的氣憤，韓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掛斷的電話。

只是渡火的目光燒向了臥室的門。

他沒去打擾嚴其羽，也沒去休息，坐在落地窗前發(fā)了很久的呆，他來黎城上大學(xué)的日子裏，還發(fā)生了很多事。

不好的事。

起夜的嚴其羽揉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精神大醒走過去：“潹哥？”以為是做夢了，他轉(zhuǎn)頭往廁所走，“看來我是真的很想你了?！?

身后的聲音很長很重：“我也想你?！?

“哎！”嚴其羽全身細胞蘇醒跑向他，接連在韓潹的唇瓣上貼了兩三下，不確定地說，“你來了也不給我說一聲?！?

“給你個驚喜。”韓潹捏了捏他的鼻子。

“別捏?！眹榔溆疝娱_脖子，“感冒了，待會兒鼻涕讓你捏出來了。”

他往前送，指著自己衣不蔽體的睡衣，兩顆粉明晃晃從領(lǐng)口逃出來，“往這兒捏?！?

調(diào)戲韓潹的話不管用似的，他的臉沒紅，嚴其羽有些沮喪：“今天沒逗到你?！?

“其羽?！表n潹發(fā)力，把他抱在懷裏，“出事了為什么不告訴哥哥?！?

“出事？”嚴其羽說，“我挺好的，朋友都對我很好，老師也欣賞我，給跳c位，唯一不好就是你不在，我很想你?！?

“不是說這個。”韓潹閉了閉眼，下定決心，狠了狠，問，“葉劭對你做的事?！?

如同五雷轟頂似的，嚴其羽后怕地看向韓潹，目光中分明有濃烈焰火般的害怕，不是對葉劭的恐懼，只是擔(dān)心韓潹多想。

“哥哥?！眹榔溆鸹挪粨衤方忉?，“我跟他又沒發(fā)生什么，我只是想你了，發(fā)高燒有點暈，被他堵在巷子裏，是遠山哥跟徐成哥把他拽走的，我……”

“不重要?！表n潹沒有什么肉’體潔癖癥，嚴其羽卻覺得他這三個字認定了是發(fā)生什么，繼續(xù)著急地解釋。

“哥哥，他只是扒了我的校服，沒什么大問題……”嚴其羽還真挺擔(dān)心韓潹惱羞成怒去把葉劭給廢了的。

“害怕嗎？”韓潹這場遲了好幾年的心疼在歲月沈淀下更加凝重，“什么都不告訴我，還說喜歡我?！?

“我怕你嫌棄我?！?

“笨。”韓潹把他抱坐在大腿上，低下頭去，“沒有的事，不會嫌棄，就算有，其羽也還是我最干凈的寶寶。”

“我都讓他們別跟你說了，不講信用?！眹榔溆鹋?，看韓潹眉目松開了，自己也舒服了許多，“當(dāng)時葉劭還是未成年，跟你說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