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請罰就要有請罰的樣子

墨春秋因為常年窩在墨家，極少出門，所以一直都是素面白衣，樸素得很。如今出席宴請貴客的正式晚膳，不梳妝一下確實也講不過去。就由如夢服侍換了一身鵝黃色衣裙，挽了個簡單的垂發墮馬髻，配了同色系的發帶和珠花，臉上略施脂粉，倒是把墨春秋的清冷疏離的氣質緩和了幾分，增加了幾分嬌艷。如夢不由贊道“少主，你稍微梳妝一下就如此漂亮，，真期待少主“束發禮”時的正妝扮相啊！”墨春秋癟癟嘴，不以為然道“靠脂粉描畫出來的美貌只是幻像，花多長時間上妝就要用多長時間卸妝和修復皮膚。這些脂粉多傷皮膚啊，涂上后都覺得快透不過氣了。”如夢笑著道“那是少主天生麗質可以偷懶，像我們可是不上妝不敢見人的。不如少主哪天得空了研制些不傷皮膚的脂粉，賞給如夢可好？”墨春秋想想自己在那個世界的時候也是每天出門必化妝的，只是穿來蒼茫大陸后樣貌比以前漂亮了，加之這的脂粉太差又不常出門，就越來越懶了。經如夢這幺一提，如果將那個世界的護膚品和彩妝搬過來蒼茫大陸，倒是很有市場的，遂笑著道“如夢提醒了我，遲些我就研究研究這些脂粉，造福一下蒼茫大陸的女子吧。”

東院宴客廳里依舊燈火通明，杯觥交錯，只是厭煩應酬的墨春秋帶著如夢早早就離席而去。之前在那個世界，每每家世優良的小竹馬要帶著她出席那些盛大酒宴，她總是能避則避。現在穿到蒼茫大陸，她依舊討厭嘈雜應酬，喜歡安靜舒適的環境。剛才在宴客廳，華都陸家家主陸昌元熱情地不停奉承她的美貌智慧和氣質，感謝她把他兒子培養得如此優秀，圓滑世故自來熟得一直習慣以漠視疏遠別人的墨春秋也有點不好意思，恨不得叫墨雨來好好向這個墨云的父親偷偷師。還說要把只在墨家款待客人，并沒有大量生產的花雕酒帶回去獻給陸家選進華都前皇宮的王妃，讓她好在前皇上現在的王爺前面前邀寵。于是就把墨家地窖里現存的花雕都盡數要了去，并訂了長期的花雕酒合約在華都銷售，讓墨春秋不禁懷疑他們華都的酒是有多差…席間，得知眾人打算5天后即將起程回華都，包括墨云。也好，陸家在華都皇宮有位王妃撐腰，陸家家主也情商不低，可保證皇商的地位不變，而墨云又是正房嫡子，加上墨云的才智能力，應該能確保他在華都可以混得風生水起的。

剛進西院大門，隔著廣場遙遙可見一男子跪立在摘星樓門前，雙手平舉著，昏暗燈光下分辨不出所捧何物。待走近些，原來跪立著的挺秀高頎的身段顯得有些脆弱地打顫，不敢抬頭，聽著腳步聲臨近馬上變成跪伏在地，雙手高舉著的是下午才抽打過墨雨的散鞭，原來飄逸灑脫，經琴棋書畫長期浸潤出來的靈氣和才氣在墨云身上已經換成一種悲傷的氣息。

不見猶可，看著跪伏在地瑟瑟發抖的墨云，墨春秋胸口頓時升起一絲怒氣。走到墨云跟前立定，不由得語出譏諷“陸公子，這幺重的禮我怎幺受得起啊？！不是告病了嗎？夜已深，快快請起回房休養著去吧。”說罷轉身離去。

墨云渾身劇震，手上捧著的散鞭也“啪”地跌落地上。雙手情急之下拉著墨春秋裙擺，顫聲道“主人！別！奴錯了！奴請罰！”

被拉著裙擺的墨春秋離去不得，轉頭對著伏在地上抬頭驚慌地望著她的墨云厲眼一瞪，方才發覺墨云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早已全是淚痕，優美的鳳眼帶著悲傷和無措，緊緊地盯著自己。不由得一愣神，但瞬間被那絲擴大的怒氣掩蓋，繼續挖苦道“不敢當！陸公子好魄力！像勾踐臥薪嘗膽潛伏在我身旁10年，現在終于功成身退，何苦還像以前云兒一樣委曲求全呢？如果還是云兒，請罰就要有請罰的樣子！”用力一抽裙擺，感到墨云手中力度一松，甩袖直上二層睡房。

墨云被主人一瞪，潛意識下已經松了手勁，再經主人一抽，自是不敢再拉扯著主人裙擺阻擋主人。雖然遍讀詩書也不明白什幺是勾踐臥薪嘗膽，但還是聽懂了主人的意思。看著主人撇下自己離去，跪伏在地顫驚不已，“主人不要我了，主人不要我了…”腦子里不停地重復著這句話，眼里涌出更多的淚水，不禁痛哭出聲，身體抖個不停，完全沒了原來的瀟灑飄逸，才華橫溢的模樣。

如夢隨墨春秋上樓侍候她睡下后下來，看到門口的墨云還是剛才的上樓前的悲痛欲絕的樣子。她剛才隨侍少主晚膳，當然知道了墨云是華都陸家人的身份，也明白墨云的離開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只是墨云對少主的情只怕再沒辦法開花結果，或許在離開前求得少主的原諒對墨云來說已是最大的奢望了。輕嘆一口氣，走到依舊跪伏地上痛哭的墨云身前蹲下，小聲地提點道“少主剛才說，如果還是云兒，就擺出請罰的樣子。”說罷也起身離去，雖然知道不應該相助，但和墨云畢竟相處了五年，終是不忍心啊！也不知道最終少主會否原諒他，一切看墨云自己的造化了。

跪伏在地上痛哭的墨云聽到了如夢的提點后，冷靜下來反復回味著主人離去前的話語。似乎真有那幺個意思，只是他還有可能繼續做墨云，留在主人身邊嗎？如果還是墨云，犯了這些錯，請罰是必然的了，之后拉到廣場上打到一個月不能起床也算輕的，單是隱瞞和欺騙任意一條就要連打3天的，何況兩條并罰？

墨云雙手顫抖著解開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