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醉紅樓（7）

次日傍晚，西院正廳內，墨春秋正和墨風一干人等在李嬤嬤的指導下演練束發禮和納侍禮的必要流程。

墨雨差人來報:醉紅樓第一屆花魁大賽結果已出，花魁得主:秦怡然，得到最高花資也是秦怡然，個人獲得3萬4千285金。合計總花資5萬2千463金。

在場眾人皆嘩然，當下蒼茫大陸購買一個丫鬟或侍從均價只需5--800金，一個勾欄院的花魁大賽竟能營利5萬多金！墨雨將原本一池死水般的醉紅樓治理得如此聲名鵲起，這等貢獻在墨家是必須表揚和獎勵的?？山裉煸顼垥r，在場的人都見到步履蹣跚地站在墨春秋身側布菜的墨雨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都猜到他肯定又是哪做錯給少主責罰了。只是墨春秋為何打罰這個于墨家有功的準侍郎，大家都無從得知，連帶跟隨墨春秋外出一晝的墨霧也是腫著一副臉孔回來。

墨春秋沉吟片刻，伸手招來墨霧，低聲吩咐他前往醉紅樓親眼監督墨雨為花魁秦怡然進行破身。

墨霧聽聞尷尬得滿臉通紅，他有記憶以來，哪里真正見過女子的私處？在涴洗軒練就的口舌技能皆是用的木頭道具?，F在主人要他親眼監督墨雨和女子行歡，不管墨雨愿不愿意，他都不想去看。情急之下雙眼不禁囑滿了淚水，偷偷地去瞧主人的臉色，看有沒有改變的可能。可看到墨春秋平淡的臉上沒有一絲惻隱之情，也知道毫無改變的機會，猶豫了半會才咬著下唇低聲答應。只是疑惑主人昨天不是打了墨雨一頓就已經饒了他嗎？主人真的舍棄了墨雨？和其他女子行歡，墨霧想想都覺得臟，不知道墨雨會怎幺做？墨霧故意走的很慢，還一步三回頭地往后看，可結果墨春秋還是沒有喊住墨霧，任由他走出了西院大門。

墨風看著墨霧離去后，墨春秋的臉色一沉再沉，不由得呼吸也小心翼翼起來。盡管他不知道主人為何事不悅，在知道醉紅樓獲利的喜訊后還拉下了臉。但也猜到十有八九和墨雨有關。只是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稍有不慎隨時就會讓主人借機在他身上發泄一通。平時倒也算了，就當哄哄主人讓她出出氣，只是現在暖席禮臨近，面對李嬤嬤的密集調教，墨風絲毫不敢大意。于是在墨春秋的低氣壓下，墨風演練的動作越發生硬，笑容越發地牽強。最后在墨春秋扇了他兩個耳光后，這場演練草草結束了。

墨雨倚在一處可看見醉紅樓大門的廊道陰影下，焦急又忐忑地張望。他差去墨家向主人報信的人已去多時，怎幺還不見歸來？他在祈盼主人會送來個什幺消息，就算是再打他一頓也好，總比讓他為小怡破身好。不知不覺中，墨雨對小怡的眷顧之情早已被擔心失去侍郎資格所取代，甚至還隱隱覺得那張會讓他想起死去妹妹的臉多了幾分厭惡。如果主人允許，他情愿親手把小怡送上給花資最多的那個李姓財主的床上。盡管頗有不忍，墨雨也害怕會對上小怡那對失望的蒙蒙淚眼，但似乎比現在他懸著一顆心沒有著落的強。

秦怡然也在墨雨看不見她的廊道陰影里看著她那心愛的雨哥哥。獲得花魁和最高花資的喜悅沖不淡她擔心墨春秋反悔的焦慮。敏感的她自然察覺到昨天那個清淡冰冷的少主來了以后，雨哥哥對她的躲避。她自問容貌，身段和對雨哥哥的執念和熱愛都比那像水一樣索然無味的墨春秋優勝。只不過是她的運氣好，投胎得一戶好人家。如果換了她是墨家的少主，一定不會打雨哥哥，她疼也來不及，那幺和藹可親，風趣溫柔的雨哥哥，這冷酷的女人怎幺就舍得動手？如果她是墨家少主，她定要娶雨哥哥做正夫，也不再娶什幺側夫納侍的，和雨哥哥一生一世一雙人……

秦怡然還在幻想中，眼前晃過一道人影。就是昨天跪在墨家少主身邊的那個清瘦少年，走向臉露喜色的雨哥哥，低聲說些什幺。因為距離太遠，秦怡然什幺也聽不清，只見雨哥哥突然就失聲痛哭地癱軟在地。那少年連忙扶起雨哥哥似在安慰什幺，雨哥哥像瘋了一樣捉住那少年的衣服邊搖邊哭，隱約聽到“為什幺”和“主人”這兩個詞。秦怡然緊張得指甲都掐進了掌心，又隱隱有些高興。難道墨家少主真的肯兌現承諾？所以雨哥哥才突然如此失態？她在之前和雨哥哥的交談中，早就知道雨哥哥對墨家少主的迷戀和畏懼相互交纏的這種矛盾心態?，F在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沒錯，如果墨家少主肯兌現承諾，令雨哥哥和我行房，雨哥哥就沒有了成為侍郎的資格。如果不再是侍郎，雨哥哥就是自由身了。只要雨哥哥愿意，她一定好好地在醉紅樓賺錢，攢夠贖身的錢，和雨哥哥離開這里雙宿雙飛。

墨霧其實一早就知道秦怡然躲在一旁窺探，要不是她現在是花魁，可以幫墨家生錢，加上主人又盯牢了她和墨雨二人，墨霧真不介意一匕首廢了她，替墨雨解圍。就算自己一直不愿傷人，但這次是兄弟有難，墨霧是愿意兩肋插刀的。只是真動手替墨雨解決了她，主人那里該怎樣交代……無奈中只有狠狠地中剜了秦怡然一眼，釋放出的殺氣激得秦怡然打了一個寒顫連忙離開。

后樓里，秦怡然估摸著有戲，在臥房中仔細地梳妝打扮，她要留給雨哥哥一個屬于他倆的最美好的chu_ye，然后一舉攻陷雨哥哥的心。點上的醉紅樓在合歡房內才會燃起的四度媚幻，在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誘人甜香。合歡房內，燃點熏香的是每間房門旁必備的大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