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考來駕照的桑雀蠢蠢欲動：“好呀，我來開車?！?
程酌猶豫：“你不會害我吧？”
桑雀保證：“不會的，坐過的都說很安全。”
*
是安全，龜速。
二十分鐘后，程酌呆滯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幾度想催他踩踩油門，又怕導致自己把性命交代在這裏，只得依靠耐心默默堅持。
雙手握著方向盤的桑雀倒很緊張，全程眼睛都不敢眨，直至駛入堵車路段，方才偷偷松了口氣：“怎么樣，沒騙你吧？”
“嗯……”
程酌無法置信這是陳聿深教的，畢竟那家伙大學時便沈迷賽車，最愛速度與激情。
桑雀被堵得無聊，忽然問：“程老師，你家的小朋友過年時在這邊嗎？”
“早放寒假走了。”程酌隨口回答，“留東港干什么？”
桑雀有點意外：“誒……還以為終于有人陪你過年了呢。要不你來我家吃年夜飯吧？”
程酌拒絕，“我可不想被少爺殺了?！?
桑雀否認：“不會的，他很喜歡你?！?
“……動詞別亂用。”程酌呵了聲，“還是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的好?！?
桑雀忽側頭看他：“小朋友是哪裏人，其實你也可以去——”
感受到他的撮合之意，程酌無奈打斷：“想多了，他那么小?！?
而后又平靜補充：“他是直的?！?
其實桑雀不太愿意和別人聊感情的事，更不可能和別人聊起性。但他真的很關心程老師的幸福，終于忍不住小聲問：“你……是不是……處男呀……”
…………
……
車內的空氣變得如陰間一般死寂。
意識到答案的桑雀嘆息：“他肯定不直呀，我又不是沒見過。而且他很受歡迎，老師你要是總活在夢裏……那、可能……他就是別人的了?！?
此話似乎有點委婉。
桑雀又輕輕戳了狠狠的一刀：“雖然是差了很多歲，但你應該接受不了他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吧？你會祝福他嗎？”
程酌從來都云淡風輕的表情悄悄地碎了。
恰好這時堵住的道路開始松動，桑雀趕緊踩下油門朝前駛去，完全分不出神來欣賞身邊人的崩潰。
*
在所有需要努力面對的事情裏，準備考研曾是最讓桑雀頭痛的一件，哪怕在職研究生的成績要求并不高，他依然很害怕去答英語卷子。
幸好陳聿深想方設法地幫忙補習，最后才破天荒地拿到六十幾分，加之專業課分數考得很不錯，只要等著開春覆試就好了。
故此，這個冬天桑雀過得格外輕松，面相再沒有從前那么可憐憂郁，眼角眉梢盡是幸福的味道。
夜深之時，花園中寒風瑟瑟，屋內卻溫暖如春。
桑雀只穿著體恤短褲，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看電影。盡管面前擺著不少水果蛋糕，卻半口未動。
他的小鳥胃多半是沒救了，此生與美食無緣。
陳聿深倒很有閑情逸致，剛從日本客人那得了瓶珍貴的清酒，電影快演完時已經喝掉大半。
偷偷註意許久的桑雀忍無可忍，忽然光著腳抵住他的后背：“你再摸那個瓶子就去客房睡吧?！?
在某些方面老婆和老媽的作用是一樣的，只要認定某件事不利于身體健康，就總想一刀切。
陳聿深不滿：“我都快變成出家人了?！?
“……你別羞辱出家人?！鄙Ｈ感÷暉o語，“喝果汁不好嗎？”
陳聿深忽然看他：“別總挑我的毛病，你就沒什么想坦白的嗎？”
……
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啊。桑雀瞬間慫慫，又很苦惱地解釋：“我怎么知道葉琪有那種想法呀？明明一點跡象都看不出的，不然我絕不會找他做程序。”
陳聿深眼神微變：“我在說你午餐只吃了三個云吞的事，你在說什么？”
……女神今天告狀的角度好生清奇。
桑雀根本來不及再多講半個字，就被他猛地壓在沙發上重重親了下，因酒氣而斂眉：“你喝多啦。”
“敢嫌棄我？”陳聿深氣惱，“給我說清楚！”
桑雀沒辦法，只得把葉棋的話覆述了遍，又委屈地舉起手機：“真的從來沒有過那個意思，不信你看聊天記錄嘛?！?
陳聿深毫不客氣地搶過，飛速輸入密碼后，竟然直接把葉棋給刪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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