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來不說話。
簡皙微微嘆氣，“我和他走到一起不容易，成為夫妻更不容易，我不會無理遷怒。他是我的丈夫，哪怕這個世界都在否定他，排擠他，我也始終肯定他，擁抱他。”
簡皙聲音輕，對弟弟說出了真心，“男人不必一直堅強(qiáng)一直硬扛，他想休息的時候——來我懷里就好啦。”
陶星來張大了嘴巴，聽傻了。
他機(jī)械地舉起右手，晃了晃手機(jī)，“剛才那段話，我已經(jīng)給你錄下來發(fā)給賀賀哥了。”
陶星來的微信頁面停在與賀燃的對話框上。
真發(fā)過去了。
簡皙扔了個抱枕給他，“你真煩。”
———
半個月后，賀燃終于從深圳回來。
進(jìn)入孕晚期，簡皙的肚子長得飛快，她已經(jīng)換了兩個號的白大褂，孕期只長肚子，四肢腰身依舊纖細(xì)。
這天，簡皙坐班門診，科室很照顧她，把她的診療號減少了四分之一。
賀燃連公寓都沒回，直接跑來醫(yī)院。
他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最先反應(yīng)的是護(hù)士，“產(chǎn)婦姓名，懷孕周數(shù)請報……”
話說到一半，護(hù)士抬起頭。
賀燃手指比劃在嘴邊，“噓。”
簡皙低頭寫病歷，沒察覺異常，邊寫邊問：“叫什么名字？”
“賀燃。”
她筆尖一頓，抬眼。
賀燃面容帶笑，眉間全是溫柔。
這驚喜有點兒大，簡皙懵勁沒消，“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剛。”賀燃笑著說：“貨車直接把我放醫(yī)院門口。”
簡皙拿起鋼筆，輕輕敲了下他的頭，“又搞突襲。”
賀燃勾嘴，握著她的手撓了撓，湊近說：“太想你了，忍不住。好好上班，我就在外面等你。”
簡皙從抽屜里拿出兩包餅干塞他手心，“先吃點。”
賀燃輕輕笑起來，“好。”
人走后，小護(hù)士感嘆道：“哇，簡醫(yī)生，你老公好帥啊。”
簡皙低調(diào)地說：“一般般吧。”
心里卻克制不住地冒出喜色難擋的小泡泡。
之后的看診，每一次病人進(jìn)診室，開關(guān)門的時候，都能一眼看見賀燃站在走廊上，同樣地望著里面。
兩個人的視線在門縫里短暫交合，然后心照不宣地微笑。
終于下班，簡皙的心都快飛出來了。
賀燃見她腳步急，忙說：“慢點慢點，老公在這呢。”
簡皙索性不走了，待在原地，張開手要抱抱。
賀燃邊笑邊走近，單手按著她的后背，把人輕輕帶進(jìn)了懷里。
他沉聲說：“孩子媽，辛苦了。”
簡皙心熱，嗯了聲，想到不久前的姚怡芝，心里多少有點泛酸。
于是手移到賀燃腰上，不輕不重地一掐，“……再不回來，我醋壇子都要翻了。”
賀燃鼻音微顫，笑了出來，“我有補(bǔ)償。”
簡皙抬起頭，“嗯？”
賀燃沒說話，牽起她的手，很快的，往她手心放了一樣?xùn)|西。
冰涼，手感硬，還很小。
簡皙低頭，攤開掌心一看，是把鑰匙。
“我們結(jié)婚看中的那套房子，我買下來了。”賀燃很平靜，“全款，精裝，什么時候搬進(jìn)去都可以。”
簡皙怔然。
賀燃：“欠了你的，我一樣樣還，你把后半生當(dāng)賭注——我一定不會讓你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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