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是在辦公樓前面柏樹林里找到的曹仲，鮮少抽煙的人竟在吞云吐霧。
“仲叔。”離著五六米的距離，陶然站定了，惶恐地喊一聲。
曹仲轉(zhuǎn)過身來，點點頭，表情未有異樣，煙又叼上吸了一口。
陶然心中有鬼，明知曹仲和胡英的那段糾葛，還要假裝不知道來試探他，試探的結(jié)果卻超出了她的掌控。
一下子被打回原型，陶然不敢再耍心眼，踟躕向前，怯怯地又喊一聲，“仲叔?！?
“嗯，仲叔一個人呆一會兒，你先上去。”曹仲依然沒有談?wù)摰男那椋莺莩榱艘豢跓煟固杖浑x開。
從小到大，曹仲都沒有這么冷漠地對她，意識到自己捋了他的逆鱗，犯了不可原諒的大錯誤，陶然倉皇無措，不打自招道，“仲叔，我是故意給你看英姨的照片的……”
曹仲整個人就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一般，連臉上的紋理都被凍住，只有指間的煙隨風(fēng)飄散。
“仲叔，我不是故意讓你傷心的，我也是誤打誤撞知道了這個過去……”陶然顫著音，身體也在冷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我是看英姨一個人過得很辛苦……”
“一個人？”曹仲反應(yīng)劇烈，一下子搶過她的話，“她家人呢，怎么會一個人？她不是、不是嫁人了嗎？”
“英姨她……”
陶然陷入蒙塵的往事中，順著時間往回走，走入胡英那段不堪回首的人生里，剝皮抽筋般，全是淋漓的鮮血。
陶然講完，曹仲的鼻尖滴著淚水，“你有她的聯(lián)絡(luò)方式嗎？”
“沒有，”陶然在腦子里拼命地搜刮著有用的信息，卻發(fā)現(xiàn)腦中只有一個定格著一間老屋、一棵老樹、一條狗、一個人的畫面，“那個地方連地址我都說不出來。但是我有她外甥的聯(lián)系電話，就是替我們?nèi)ゼ褬贩b廠買面料的那個?！?
“我知道了……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你上去吧，這里風(fēng)大。”
真相來得太突然，陶然支吾著不敢擅自離開，又被曹仲回絕了，“仲叔沒事，你去吧?！?
不放心地一步三回頭，陶然揣著惴惴不安的心，臉擰得如一張草紙。
“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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