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淆一直到出院都沒有再見到趙輕絮。
那天趙輕絮下樓買飯還沒有回來,宋淆的父母已經先一步到了。徐語羽也不好意思在學生家長面前吃飯,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在樓下遇上正準備上樓的趙輕絮便一起回去了。
手術后,宋淆在醫院里又住了幾天。
雖然他們正處于高二升高叁的關鍵階段,原本九月才開學的學生們也在八月就被學校“強制召回”了,但考慮到宋淆的身體,宋淆父母還是在出院后又向學校請了一周的假。
“小絮,之前陳宇軒堂弟生病的事你還記得嗎?”
“記得,他好些了嗎?”
徐語羽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趙輕絮還在公司處理工作上的事。
“已經出院了。他媽媽剛剛打電話給我說想請我吃飯,要當面謝謝我。可是我覺得我也沒有做什么,沒這個必要。而且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最怕尷尬了。他媽媽還是陳宇軒的姑姑,妥妥的我們長輩啊,我肯定慫得不行,完全拿不出我的師者風范……”
趙輕絮想象到電話那頭徐語羽鴕鳥一樣的表情,低聲笑了一下,放下了手上的文件,起身去茶水間倒水。
“你怎么說的?”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拒絕,但是我怕尷尬,想了想還是婉拒了!”
“拒絕了其實也好,畢竟暫時還是實習老師,跨過班主任專程感謝確實會有點不太妥貼。被有心人知道了傳出‘班主任對自己的學生還沒有實習老師上心’這類的說法更不好解釋。”
“是吧,我就是說。”徐語羽在電話那頭嘟嘟囔囔,“對了,你中秋節還回荷州嗎?”
“回去的,最近公司不是很忙,我爸讓我回家一起吃頓團圓飯。我這兩天忙著把手頭上的事處理完,提前回去,也好多呆幾天。”
“那請趙同學給我預留一個檔期,完成我們上次未完成的約會唄。”
“我的檔期隨時為徐同學準備著。”
電話那邊傳來兩聲浮夸的親吻聲,趙輕絮也跟著笑起來,端著杯子回了辦公桌。
宋家的餐桌上。
“無論如何,還是需要好好感謝人家的。正好快到中秋節了,淆淆,要不等你去荷州的時候把家里的月餅禮盒帶一盒去給你們徐老師吧。”宋淆母親是不喜歡麻煩人的性格,即便是像這樣事出緊急的特殊情況下麻煩了別人,也一定要將自己感謝的心意傳達到。
“他們當老師的應該不允許收禮金禮品的。”宋淆父親邊夾菜邊提醒。
“淆淆不是說他們實習老師是宇軒的高中同學嘛,我這又不是給老師的,我這是幫我的侄子經營同學情的!”
正低頭剝蝦的宋淆父親聞言,寵溺地看了眼一把年紀還和像個小女孩兒脾氣的妻子,把手上剛剝好的蝦去掉蝦線,放在了宋母的碗里。
宋淆對于這一幕早已習以為常,小時候他還會控訴父親對他和對母親的待遇不一樣,在父親一本正經、面不改色地說出“我這是在鍛煉你將來為你媳婦剝蝦的能力”這樣的話之后,他已經由最早的會憤憤不平地用筷子戳米飯、變得百毒不侵了。
聽到父母的話后的宋淆像是想到了什么,臉上暈染了一層不自然的薄紅,只是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不那么明顯。
“我帶兩份月餅走吧,我之前不是和你們說過了,多虧了徐老師的朋友載我們過去,才能那么及時的到醫院。”
“也好,你到時候一定要記得謝謝人家。”
“嗯。”
回房間后的宋淆拿起了床頭柜上的書,隨意一翻便翻到到了夾著紙條的那一頁,紙條上寫著一串電話號碼——是他從母親的通話記錄上謄下來的號碼。
我終于有借口去找你了。
是夜,睡夢中的男孩嘴角微微上揚,大抵是有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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