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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嬤嬤顧不得細(xì)聽細(xì)想，拼命拉著姜蟬往回走——這等腌臜事怎可臟了小姐的眼睛？

姜蟬卻是猛地將她推開，從地上抓起一團(tuán)雪就扔了過去。

撲，雪團(tuán)打在漆黑的窗欞上，里面的聲響戛然而止。

袁嬤嬤驚得三魂飛去七魄，“我的小祖宗，這等丑事咱們躲還躲不及，你還上趕著往前湊。”

姜茶不答，只死死盯著緊閉的門窗。

燈亮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挲聲過后，門“砰”地從內(nèi)打開，一個(gè)滿臉橫肉的男人出來，衣冠不整，粗聲粗氣喝道：“哪個(gè)不長眼的壞了老子的好事！”

袁嬤嬤擋在姜蟬身前，重重地咳了一聲。

李二見是她們，有些意外，卻不慌張，“原來是您二位，正想托我姨母和夫人說項(xiàng)說項(xiàng)，我和銀繡情投意合，就把銀繡給了我吧。”

門板大敞著，一個(gè)女子哆哆嗦嗦窩在炕角，雖看不清面龐，可身影分明就是銀繡！

“我非揭了這小蹄子的皮！”待看清屋里的人，袁嬤嬤氣得臉色鐵青，小姐屋里的丫鬟和小廝鬼混，她自甘下賤不要緊，傳出去讓小姐的臉面往哪里擱？

李二不理她，眼睛直勾勾盯著姜蟬，“我姨母是小姐的教養(yǎng)嬤嬤，那咱們也不是外人，我厚顏稱你一聲妹妹，還請(qǐng)妹妹賞臉，來哥哥家喝一杯喜酒。”

袁嬤嬤一聽差點(diǎn)沒背過氣去，指著他想罵，又怕事情鬧大了更丟人，暗恨道：“閉嘴，你算什么東西敢攀扯我家小姐，喝貓尿昏頭了你，還不快滾！”

李二斜著一對(duì)斗雞眼，冷冷哼了聲，扭頭就走。

“慢著！”姜蟬喝道，“嬤嬤，著人把他綁了！”

袁嬤嬤剛想說“不可”，姜蟬淬著火的目光利劍般射了過來，硬生生把她想說的話逼了回去。

李二雙手叉腰，敞開衣衫露出胸前的一叢黑毛，一副混子樣：“叫你聲小姐還真把自己當(dāng)小姐了？這是趙家，我爹是跟了老爺多少年的大管事，我姨母是老夫人的心腹嬤嬤，我倒要看看誰敢綁我？”

袁嬤嬤左右瞧瞧，壓低聲音說：“先回去稟報(bào)夫人，從長計(jì)議。”

“你沒聽見他說的話？就算我是身份低微的商戶女，也容不得他這般羞辱！人呢，從真定帶來的人都是死人嗎？嬤嬤，我話撂這兒，要么綁了他，要么我連夜回真定去！”

袁嬤嬤無法，只得叫來三五個(gè)粗壯仆役，那李二見狀也不反抗，冷笑道：“今兒個(gè)您怎么把我抓起來的，明兒個(gè)就得怎么把我請(qǐng)出去！”

“都愣著干什么？堵上他的嘴！”姜蟬喝道，徑直走到門前，語氣微緩，“別哭了，跟我回去。”

銀繡眼神呆滯地站起身來，跟在姜蟬身后慢慢走著，就好像一個(gè)沒有生氣的木偶，饒是對(duì)她一肚子火的袁嬤嬤看了，也不住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