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面對面沉默了半晌。林宸是無話可說，鄭智成是不愿率先開口。
“你加入檢察廳一年多來，這確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最終還是鄭智成妥協了，事實上，從他先忍不住來見林宸開始，就已經預示著他喪失了這場談話的主動權。
“檢察長日理萬機，自然沒空理這些小事。”
林宸又如何聽不出他言語中暗含的意味，無非是抱怨他這一年多來不曾主動拜訪他這個頂頭上司。換做李愃，此刻恐怕已經笑瞇瞇的鄭叔叔長鄭叔叔短的套近乎賠罪了。可惜，林宸能聽得懂，卻不愿意做。
鄭智成被噎了一下，這話聽起來反而是他的錯一樣，是他這個上司沒有好好關心下屬。
“檢察長今天來找我有什么事情想要交代？竟然讓您百忙之中親自過來一趟。”
“我聽說你之前拜托崔宇哲所在的東部檢察廳去查一個娛樂公司的稅務情況？”
林宸聽到他的問話微微挑眉，鄭智成既沒有過問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也沒有探求他和崔宇哲的關系以及私下的拜托事項，反而專注于擺在明面上的微不足道的細節。
“有什么問題嗎？還是說我違反了某項規定？”
“沒什么問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說過如果你想要抓幾個貪官污吏，整治幾個驕奢淫逸的財閥公子，這些全部都出于你自身的意愿。”
鄭智成似乎在回想著什么，突然間笑道。
“我只是覺得，這種小事何必去拜托外人？你今天來公司想必也感受到了他們的熱情。”
他用手指指了指門外，“這是一年來他們最興奮的時刻，比帶薪休假都要興奮。”說到這里，鄭智成的臉色越發古怪。
“所以，這里有大把的人愿意為你去做這些小事。”
林宸再怎么說都是中央地方檢察廳的人，只要他愿意，有那么多的人愿意為他沖鋒陷陣。結果查辦稅務還要讓東部檢察廳的人動手，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他來這里見林宸只是想要傳遞這一個消息而已，無論如何，既然他當初選擇加入了這里，那么他就是中央地方檢察廳的人，這一點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而改變。
鄭智成在這里任職十二年，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即便在不愿意承認，他已經在一步步走向衰老。他不愿去管林宸背地里的籌劃或是目的，他只是想要有一個接班人，有一個可以真正帶領南韓崛起的希望。所以他可以最大限度的去容忍去縱容。
他的態度他的立場已經擺的如此鮮明，如今就等待這位年輕人的回答，他滿含真誠的看著他。
“檢察長。”
林宸以他那一貫清冷的語調回應著鄭智成滿含期待的目光。
“喝茶吧，要涼了。”
“。。。。。。”
鄭智成沉默的端起了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是苦的，他的心更苦。
“林宸，你究竟想要什么？”
林宸只是笑了笑，沒有作答。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鄭智成理解不了。
目送鄭智成那略微有些佝僂落寞的身影離開，對于他所釋放出來的善意，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結果都不會改變。林宸只會選擇拒絕，他從來都不需要外人的支持或者站隊。
是自己表現的太刻意了？鄭智成皺著眉毛一臉沉思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中午，檢察廳的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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