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觀上來看，鬼錢非常類似所謂的花錢。

它拿在手里有些壓手，通體光燦如金，直徑約莫三公分左右，比普通的銅錢略微大了兩圈，圖案非常古樸，一面環繞錢孔刻著“冥府諸魂，見錢為令”八個字，另一面則是符咒，紋樣猶如拱曲的蝌蚪，晦澀難辨。

“它以后就是我的了？”許慕雙眼亮晶晶的看著白無常，興奮的握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準確的說，是從現在開始的一百年內。”白無常習慣性的扯扯嘴角，想到為了這枚鬼錢賭輸的冥幣，它幾乎快要掛不住臉上的笑。靠，這個月，下個月，還有下下個月養鬼卒的錢都輸掉了。

“沒事，反正估計我也不可能活到一百一十八歲。”許慕滿足的道。

白無常黑無常馮沅：………………

“這份是使用說明，時候不早了，你拿回去慢慢看吧。”幾分鐘后，白無常在寫著“桃止山”三個大字的巨石邊站住腳，從懷里掏出份巴掌大的冊子塞給許慕。黑無常帶著張萬年不變的嚴肅臉停在他身邊。

許慕嘴角抽了抽，那份手冊看起來有一指來厚，估計光讀一遍就得費不少功夫。

與黑白無常道過別，許慕和馮沅踏出鬼門關，天色已經蒙蒙亮，這趟地府之行，居然耗掉整整一夜。

清平巷的清晨，翠鳥啼枝，薄霧如煙，空氣里帶著些許潮濕清冽的味道。許慕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鳥語花香，果然還是人界舒服。

馮沅側眼望向身旁，猶豫著是帶他先去吃早飯還是先回去睡覺，“還挺得住么？今天要不要請假？”

“我一點都不困。”辛苦大半夜的快遞小哥打過雞血似的揮揮手，雙眼炯炯，他這會兒還處于贏得鬼錢的興奮之中，半點倦意都沒有。這趟地府去得簡直太值了，號令萬鬼什么的，想想就又覺得有點小激動呢！

“那就去吃早飯吧，旁邊那條巷子有家早餐店，小米粥熬得特別好，粢飯團和餡餅的味道不錯。”馮沅眼里浮起絲笑意，小財迷要是知道除鬼錢之外，自己觀戰時下注還贏了一千多萬冥幣，估計更睡不著了。

晨光照在馮沅英俊的眉目上，多了幾分柔和的氣息。恍惚間，快遞小哥便想到了在前世里看到的馮溈。

那個驚才絕艷的大妖，肯定曾經很受傷吧。

“哥，我以后會努力對你好的。”許慕張開手臂給了馮沅一個大大的擁抱，鄭重的許諾。我會努力的變強，然后盡己所能的保護你，不為前世，只為今朝。

感覺到許慕雙臂的力度，馮沅有些微微發怔。

片刻之后，他淡淡的勾起唇角，伸手回抱住許慕，低頭在他頭頂珍而重之的印下一吻，“我也是。”

淡金色的晨光灑在兩人相擁的身影上，莫名的有些耀眼。

陰間，桃止山的羊腸小路上，白無常苦著張臉低頭趕路，黑無常默默拽住他，塞給他一張賭單，“待會把這個單子領了吧。”

白無常一臉問號的打開，片刻后，整個桃止山都震了下，“小二黑你居然背著我買了小道士贏？”

上午只有兩節英語課，許慕下了課便回宿舍去補了個覺。一覺醒來，發現手機上有三條九章發過來的消息。

他點開之后，發現全都是照片。他昨天才請九章幫忙監視自己的周圍，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了消息。

第一張是今天上午的英語課，許慕正在低頭發短信，他身后三排，有個穿藍色套頭衛衣的男生正在悄悄用手機桌子下方偷拍他。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他的動作卻被窗外盯梢的某個妖怪拍了下來。男生的手機屏幕上，許慕今天穿的那件熒光灰外套清晰可見。

看這個取景范圍，快遞小哥非常懷疑是蹲在教學樓旁邊的那株大槐樹上拍的。

可是，偷拍自己干嘛？許慕覺得莫名其妙。

第二張是許慕、鄭林生和徐濤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同樣是那個穿藍色套頭衛衣的人，綴在后面大約十來米遠，看動作仍舊在偷拍。

這張照片幾乎已經是全俯視的角度，不站在樹頂的話，就只有飛在空中才能辦到。腦補了下照片的拍攝者，許慕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第三張照片，是那個男生的正臉。

平頭，單眼皮，眉眼長得還算周正，左耳上掛著枚耳釘。

許慕愣了愣，他記得沒錯的話，這人叫王禮，雖然跟他是同班同學，卻屬于不太熟的那種。開學到現在，他們總共說話也沒超過十句。其中一半還是上次在ktv唱歌的時候說的。

當時王禮坐在跟他隔一個位置的地方，他玩游戲選中大冒險，強/抱服務員的時候，許慕遭受無辜的池魚之殃，被灑了一身水。王禮還特意跑去幫忙要毛巾來著。

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交集。

王禮為什么偷拍他？

許慕盯著那張照片皺起眉頭，有仇？被潑水的是他，要恨也該是他恨王禮，何況這么小的事情，誰會放在心上。

受人指使？

受誰的指使？總不會是虛止吧？

自己感覺的奇怪目光，是他么？

【盯著他看這么久，你該不會是暗戀他吧？不行，你都已經有了我家主人了，人類怎么能都這么水性楊花呢！】麒麟珠里的夫諸憤憤不平的道。

許慕：………………

你最近又看什么奇怪的電視劇了？

快遞小哥額心冒出一排黑線，不解釋的話這貨說不定還得捅到馮沅那去，“我只是在想，以前到底在哪里見過他。”

【他長得這么丑，連主人半根手指頭都……】聽到許慕的解釋，夫諸才勉強停止了譴責，它對著那張照片看了會兒，便放棄了，【要是聞味道的話，本座還能幫你想想。】

在它眼里，除了自帶發光背景的他家主人和勉強蹭到主人的發光帶的小道士，其余大部分人類都長得非常相似。

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