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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３７章不許兔子吃老虎（1 / 2）

第137章不許兔子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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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什么聲名？刷聲名是那些名士才干的事，有孝名，有賢名，有仁名，有義名，百姓吃不吃得飽肚子，跟他們沒個屁關(guān)系，只要自己有了聲名，登堂拜相，蔭庇子孫，足夠了。可是陛下的聲名從來都不是自己說了算的，始皇帝一統(tǒng)六國，也只落得焚書坑儒、苛刑酷法的聲名，武皇帝窮兵黷武，為了幾頭毛驢勞師遠(yuǎn)征，照樣威名赫赫。在我看來，不管他們是好名還是惡名，只有一樣是相同的。”

劉漢少不僅把名士們奚落的一錢不值，連秦始皇和漢武帝也捎帶了進(jìn)去。秦始皇隨便罵，反正那是前朝的皇帝，可是漢武帝怎么說也是您了的先輩前人不是，您了這么唧唧歪歪真的好嗎？

反正說這些話的是皇帝自己，前任再怎么厲害，也沒現(xiàn)任好使。非但沒人來勸慎言，楊修還機(jī)靈地配合著問道：“哪樣相同啊？”

“百姓苦。”

四個人沉默著，尤其是燕四娃，可能想起了小時候的困苦，感觸頗多。劉漢少把汗血寶馬說成幾頭毛驢，陳群聽的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許久，陳群又道：“亂世用重典，秦皇正是因為使用嚴(yán)法，才能稱雄于世，一統(tǒng)六國，這也算不得惡名。倒是現(xiàn)而今，盜賊蜂起，貪惡橫行，陛下若能用苛刑酷法，想必收效甚大。”

“何為律法？”

劉漢少問了一個很白的問題。

陳群一愣神，然后掰著手指頭說道：“我大漢律法可分為《九章律》、《傍章》、《越宮律》、《朝律》，又有《令甲》及《法比都目》。其中《九章律》分別是盜律、賊律、囚律、捕律……”

陳群如數(shù)家珍，劉漢少只是搖頭，搖到后來就跟撥浪鼓似的，干脆打斷陳群的話，說道：“長文沒能理解我的問題，我是說，我們設(shè)立律法的初衷是什么？是懲治奸邪，統(tǒng)御萬民嗎？”

“自該如此！”

劉漢少還是搖頭，神叨叨地說：“是保護(hù)！”

三人不解其意，直愣愣地盯著劉漢少，就想聽聽他能說出什么花來。可是劉漢少渣呀，要是能把正經(jīng)的東西說出花來，豈非有辱學(xué)渣之名？

“比方說，這里有一個籠子，籠子里同時關(guān)著老虎和兔子，我們下一道法令，說……兔子，不許你隨便吃老虎，否則就是犯法！”

噗……陳群嗆的直咳嗽，連嘴里的曲奇餅都噴出了沫子來；燕四娃想笑，卻又覺得好像沒那么可笑；楊修盯著劉漢少的眼神難以名狀，或許兔子和老虎令他想起了樹上騎的猴。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陳群不大確定地問道：“我們……保護(hù)兔子？”

劉漢少很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又說道：“保護(hù)，才是律法的初衷；刑罰，只能是律法的手段。在我看來，律法是嚴(yán)肅的、嚴(yán)格的，任何人觸犯律法，都應(yīng)當(dāng)受到懲治。然而無論是秦時苛刑酷法，還是大漢的漢律九章，只有刑罰的手段，沒有保護(hù)的初衷。孔子曰，刑不上大夫，難道不就是不許兔子吃老虎嗎？”

“等……等會……此言出自《禮記》，不是孔子曰的……”

陳群還想辯解，卻看到劉漢少滿眼失望，搖頭嘆息的表情，便自住口不說。其實他聽的明白，不管那話是誰曰的，律法懲治不了權(quán)貴，只能懲治貧賤之人。貧賤者遵照律法，只能這樣，或者不能那樣，而權(quán)貴之人卻可以無法無天，為所欲為。

律法比他們手里的刀槍更鋒利，可以想砍誰就砍誰；律法比他們懷里的婦人更風(fēng)騷，可以隨便出出入入。他們制定律法，又破壞律法，所以就有了誰遵守律法，誰被律法懲治，誰不遵律法，律法就拿誰沒轍的怪異現(xiàn)象。

陳群忐忑地問：“請教劉君，如何能教律法，變成保護(hù)？”

“嗯……打個比方。一條大路，皇帝走中間，公卿勛貴走兩側(cè)，尋常百姓更靠邊，這樣的法令就很麻蛋兒。最好走的路中間都留給了皇帝，皇帝又不是馬車轱轆，每天在路中間溜達(dá)個啥？假如我們把路一分為二，大家都走右邊，不分貴賤，只分前后，這樣的律法是不是能夠保護(hù)的人更多一些？”

本來大家還想笑話劉漢少把皇帝說成馬車轱轆，可是楊修嘴快，急忙問道：“都走右邊，那左邊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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