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
晚風習習，湖上清香，梵音浩渺。
蕭庭雙手合十，眉目低垂，眼觀鼻，鼻觀心，口誦金剛經。
從第一個“如”字出口，附近所有人便瞬間面色劇變，齊齊暴退。
只覺聲音入耳，竟像是有鋼針從耳蝸刺入進去，先是刺穿耳膜，接著往腦子里猛扎。
一時間無不頭疼欲裂！
只有捂住耳朵，往后狂退，才能好受一點。
但有人速度慢，或者被外圍的人擋住，退得不及時，便也是嘴角溢血，驚懼萬分。
“如是我聞”四個字落下時，蕭庭周圍五十丈內，就已經完全清空。
除了慕容復外，在場江湖中人沒有一個敢靠近。
而慕容復，并非不想退，只是不能退而已。
他此刻正在賭斗中，要是也和其他人一樣退到五十丈外，那還比什么？
無異于主動認輸！
他嘗試施展斗轉星移，可音波這種無形無象的攻擊，的確實在無法反彈。
事實上……
慕容氏的“斗轉星移”的確玄妙無比，但也有其極限和破綻。
反彈有形的兵刃拳腳容易，轉移有形無質的內力氣功的難度就會陡然大增，更遑論是無形物質的聲音。
慕容復縱有無敵的反彈神功，也拿綿里藏針的劍音毫無辦法。
仗著內功精妙，前四個字時，他還能硬抗。
可當第二句開始時，也不由開始面色發白。
“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
十三個字！
每響起一個字，慕容復的臉色就更慘白一分。
他用內力抵消劍音，是不得已之下最下乘的辦法，真氣消耗巨大。
等“園”字落下時，終于扛不住一口血箭猛地噴了出來。
“公子！”
慕容家四大家臣齊齊驚呼，卻是沒想到形勢會突然這樣急轉直下。
慕容復擺了擺手，阻止四人上前。
然后腳下一點，不退反進，顯然是想拉近距離，直接威脅蕭庭本體。
這個策略當然是對的。
他沒有遠程攻擊手段，不將距離縮短，就只能被動挨打。
“……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蕭庭面無表情，神色淡然，依然一動未動地念誦金剛經。
仿佛既看不到眼前的慕容復，也看不到周圍的眾生。
從“如是我聞”四字開始，到“五十人俱”四字結束，金剛經第一品第一句，共二十九個字。
慕容復頂著最后小半句的十一個字往前沖，卻只覺越往前，梵音越恐怖。
一個字一步！
第一步時，梵音入耳，還只是如針刺。
雖然痛苦，讓人難以忍受，但造成的實質傷害還并沒到要命的地步。
但再向前四步，“千”字落下，梵音已如狂風灌耳。
第十一步時，慕容復距離蕭庭只有兩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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