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巴豆”戰(zhàn)士,原是百曉生準(zhǔn)備的后手,如果李牧拼著邯鄲淪陷不要也要拿下嬴政,那就派出這些特別戰(zhàn)士,想來,定有奇效。
這方法雖然無恥了點,但絕對能逼退李牧。
臭話少續(xù),當(dāng)百曉生等人來到秦軍軍營時,秦帥蒙驁帶領(lǐng)兒子蒙武,欣然迎接百曉生一行。
這蒙武體型壯長,約莫三十多歲,長得人高馬大,面色黝黑活脫脫一個黑大個,但舉止靈活,行走間帶著風(fēng)雷懾人之氣勢,有著軍人體魄和毅力。
他大步上前,先是向著嬴政母子行了臣子大禮,待當(dāng)看到百曉生后,蹬蹬退了兩步,而后才略略尷尬笑道:“終見先生,雖不能一睹真容,但已幸甚至哉。”
百曉生哪能不知道,那計“巴豆”良方,臭得連秦將都對他敬而遠(yuǎn)之。
眾人唯恐遲則生變,尤其得知李牧就在邯鄲,蒙驁當(dāng)即下令,調(diào)來艘戰(zhàn)船,讓百曉生、嬴政一行人連夜前往咸陽,而他則率領(lǐng)軍隊斷后。
深夜里,王子政所屬寬大的船艙內(nèi),百曉生、章邯、趙姬等人悉數(shù)在場。
百曉生伸伸懶腰,瞇著眼睛,對于章邯強行將他拉出被窩的行為,深感不悅:“章邯,再有下次,我就給你下個十斤巴豆,讓你出了茅房。”
十斤巴豆,就是一個頭牛,也要活活拉死。聽到這兒,章邯不由一個哆嗦,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過這笑比哭還難看。
嬴政出聲解圍道:“老師,是學(xué)生讓章邯去請您的。”
“我就嚇唬嚇唬他,十斤巴豆可值不少錢,你舍得我還不舍得。”百曉生揮揮手道,“沒你發(fā)話,量他也沒這個膽子。說吧,找我來有什么事。”說罷,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今天,他是真的累了。
說道正事,眾人正色起來。章邯先是以眼神請示嬴政,待見小主子同意后,開口說道:“殿下,先生,這次呂丞相之所以急著殿下回咸陽,只因為一件事——立儲!”
百曉生迷迷糊糊看著他,半天之后才開口說道:“新君繼位一月不到,就急著立儲。嬴秦王族是怕了~”
“怕了?怕什么。”嬴政有點不明所以。現(xiàn)在的秦國,國力強盛,各方各面傲視群雄無人敢惹,嬴秦王族有什么好怕的。
啊呦~
話一說完,嬴政就被筆桿敲了下腦袋。趙姬以袖拂面笑了聲,這般情形她早就見怪不怪了。一旁的章邯卻是懵了,敲王子腦袋,那可是大王和太傅才有的權(quán)利。
“你這榆木疙瘩什么時候開竅呀。”百曉生施施然收回筆來,語氣飄飄然很無所謂地解釋起來,“秦昭襄王死后,安國君(秦孝文王)繼位三天就死了,短短三天,秦國連薨兩任君王。而現(xiàn)在,據(jù)我所知,秦王也就是你的父王,身子骨向來不好,一有個頭疼腦熱,就要休朝三五日。嬴秦王室怕這個好不容易坐上王位的大王,又來個‘英年早逝’,秦國還不大亂。所以才急著定立儲君。”
這番話雖有忌諱,論君上之嫌,但事實就是如此。嬴政沒見過昭王先祖,也沒見過祖父,更沒見過父親,對于儲君和大王沒有任何概念,所以觸動不大。
章邯卻不一樣,他順著話頭說了下去:“先生說的沒錯。如今,大王膝下加上殿下只有兩子。毫無疑問,太子之位不是政王子的,就是成蛟王子的。”
他這話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感覺,也是一種表忠心的說辭。此間諸人又都是嬴政最親近之人,自動過濾了某些敏感字眼。
嬴政陷入沉默,咸陽城咸陽宮內(nèi),有著他的親人,但在不久之后,至少一半都會成為他的敵人。其中一個還是他親弟弟……
看著他的表情,百曉生開口說道:“想什么呢,別忘了,你那個弟弟想殺你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嬴政愕然,想起來自羅網(wǎng)的兩次刺殺,怔怔地問道:“老師……你不是說弟弟沒有殺我之心嗎?”
“以前沒有,不表示永遠(yuǎn)沒有。”百曉生忍住拿筆敲腦袋的沖動,繼續(xù)輕飄飄道,“羅網(wǎng)掌握在華陽一派手里,其首領(lǐng)說不定就是陽泉君。在他影響下,你那個弟弟,遲早會對你起殺心。這是必然。”
嬴政再度陷入沉默,這個既定假設(shè)足以將他心中美好的兄友弟恭之夢砸得稀巴爛,尤其是最后“必然”二字……難道王家真無親情可言?饒是如此,他依然抱有幻想,他不想對弟弟動手,希望弟弟也是一樣。
看他這樣子,百曉生知道,自個兒學(xué)生心底還有幾絲期盼,只好隨他去,有些疼,只有親身經(jīng)歷,才能品出其中百味。
船一直未停,逆著渭水直行而上,幾日后的清晨,咸陽城南岸在晨光中朦朧隱現(xiàn)。
船頭之上,迎著朝陽,感受著故國家鄉(xiāng)迎面而來的味道,嬴政倍感親切,忽而問道:“老師,回咸陽后,你可愿做政兒太傅如何?”
“可以。”百曉生滿口答應(yīng),“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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