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摸索到岔口分開,順著水流,朝河道方向摸去。
漆黑的下水道,到處都是滴水聲,額燈明晃晃照在水面,渾濁的污水反著光,各種粘稠的漂浮物隨著腳步搖晃,模糊的倒影也跟著扭曲地晃動著。
滴答,滴答。
又臟污的水滴在頭頂,又涼又膩,像是被蛇舔了一口。
陳雨軒搓了搓胳膊,橡膠手套摩擦的保護(hù)服唰唰響,回蕩在水道里,像是有什么不明物正在爬過濕滑的墻壁。
陳雨軒抬頭望了望遠(yuǎn),幽深的下水道仿佛沒有盡頭,地面的燈光自窨井蓋孔漏下,間距著差不多的距離。
她又生理性干嘔了下,舉著橡膠手套朝前繼續(xù)摸索。
腳下不時(shí)踩到硬物,一路走一路撿,木塊、碗片、碎石子,還有壞掉的鋼筆、鐵勺、玻璃瓶。
她又撿到了幾塊合金骨碎塊,裝進(jìn)了另一個(gè)垃圾袋。
嘩啦,嘩啦。
淌著污水走了不知道多久,垃圾袋滿了,裝合金骨的垃圾袋也沉了不少,嗆人的味道混雜著少量沼氣,待久了眼睛干澀刺痛,頭也漸漸有些昏沉。
——就這么回去嗎?
——不,不回去。
陳雨軒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執(zhí)著的到底想要找到什么,是證明那些合金骨不是陳歆沫的證據(jù)?還是是陳歆沫的證據(jù)?
她弓腰淌著污泥水繼續(xù)走著,原以為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盡頭,沒想到,只是拐了個(gè)彎,就看到路的盡頭連接著直徑約半米的水泥管。
水泥管比下水道高,污水只流進(jìn)去了大約不到十公分。
陳雨軒低頭動了動額頭燈,往里照了照,隱約可見里面高低起伏有不少雜物堆積。
陳雨軒遲疑了下,抬腿爬進(jìn)水泥管。
水泥管帶悶音,爬進(jìn)去就覺得呼吸仿佛都重了,每動一下,聲音都放大數(shù)倍。
昏暗中,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一直碩大的老鼠在水中雜物里攀爬著,突然抬起腦袋,下一秒調(diào)頭朝管道盡頭跑去,帶起一路的吱吱聲。
額頭燈肉眼可見的黯淡下來,該充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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