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彩頭的時候，她的聲音更是刻意帶了點神秘兮兮，自以為高明地激著他。
“什么要求都可以提？”趙胤淡淡地問。
“當然不能太過分。”楚菱清了清嗓子，頗是義正言辭，“譬如，不能是有傷風化的，不然有損皇上英明不是？”
嗬。
趙胤唇邊逸出一絲冷嗤，不如直接說不能要求侍寢。
“好。”趙胤叫來祁六，“去拿兩副骰子來，一壇杜康，再取一壇宸妃去年釀的梨花酒來。”他看了眼楚菱，解釋道，“雖是賭酒，朕縱不好欺負你一個小姑娘，梨花酒和果飲也差不多，適合小姑娘喝。”
我適合你個大頭鬼！
楚菱臉上笑瞇瞇，心里……
狗皇帝！我就是個淑女！居然讓我去搶宸妃的酒！
我不就是不愿意侍寢嗎！用不用這么坑我！
“皇上，您這樣，宸妃娘娘會傷心的。”楚菱撒了個嬌，差點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無妨。”趙胤安慰道，“宸妃的梨花酒是釀給她的狗的。”
“……？？？！！！”
我現在就想打爆你的狗頭！
楚菱腦子里不斷重復兩個字：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冷靜！
反正她也喝不上！
仿佛是知道楚菱這會兒就跟□□似的一點就爆，趙胤不再跟她說話，吹了會兒風賞了會兒月就進去了。
骰子很快拿來。
骰子和骰蠱都是用上好的白玉雕成的，細膩瑩潤無瑕，只點數處恰好都有點淺淺的緋色，正好可計數。
楚菱看了眼，好看是好看，怕是今天過后就報廢了！
而且……
趙胤已經拿起骰蠱搖起來，玉器碰撞的聲音舒揚清遠，聽著，人的心境也慢慢平靜了。
楚菱從來沒玩過玉做的骰子，并不敢托大，但無論如何，輸人不輸陣，趙胤都開始搖了，她總不能太落后！
楚菱的養父是賭鬼，心情好的時候教她玩過搖骰子，教過她如何聽音辨數，其實她養父這方面還挺厲害的，要不是玩的收不了手還得罪了賭場，他們家不至于過的那么難！
而她在知道自己逃不了跟大姐一樣被賣的命運以后，就偷偷開始攢錢，但光憑繡帕子繡荷包，就是眼睛都繡瞎了也湊不夠五十兩，所以背地里很下了些功夫學怎么辨骰子的點數，等到十三歲，看起來不像個小孩時，就拿自己攢的碎銀子偽裝成十八九歲的小個子青年去鎮上賭，她聽得出數，又不貪，贏一局大的輸一局小的，贏個一二兩就走，還每次都扮成不同樣貌的人，絲毫沒引起賭場的注意。
后來她當了皇后，哪怕要打理后宮，大部分的日子依然寂寞無聊，也不能天天看書下棋作畫——所以專門尋了手藝高超的人進宮學玩骰子，自然她學的也不止這個。
所以她才敢跟趙胤提玩骰子，偶爾輸一兩局也不怕，她酒量也好。
就是出了點意外。
不過也還好，她多搖幾次就能找到感覺了，而且看趙胤搖骰子的樣子就是外行，運氣再好，也不可能每次都六六六。
啪啪兩聲。
趙胤和楚菱先后扣下骰蠱。
趙胤揭開骰蠱，瑩白的蠱盤上散落著三枚骰子。
一二六，九點。
趙胤說，“該愛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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