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甩開門離開了,看她的樣子恐怕是又吵架了,阿森后悔就不該讓倆人見面。他在門口猶豫再三才敲了門,里面沒有一點聲音,阿森還是進了房間,卻看見祁樾舟躺在地上,嚇的他急沖過去,掀開他寬松的襯衫,看腰腹處的紗布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祁樾舟身旁。
祁樾舟大咧咧的躺在地板上,手臂放在臉上擋著窗外的天光,阿森瞧見他眼角是濕的,心里嘆了口氣不敢讓祁樾舟知道他的發現,他從地上起來,將窗簾拉上了。
“剛出院,地上涼,去床上躺吧。”
祁樾舟一動不動,不說話。阿森無奈,去床上取了被子,輕輕給他蓋上,卻被祁樾舟一把掀開,動作十分暴躁,一點不像在醫院里躺了整整三天的人。
阿森嘆氣,又悄悄的替他蓋上。
這邊蘇以平靜下來才后悔不已,她的目的只是為了離開這個島,不是和祁樾舟掰扯那些沒用的陳年舊事,就算她將他說的啞口無言了又能怎么樣?
她耗不起。
蘇以這一整天都在等著天黑,等著明天的到來,她好再換張臉去找他,而她等著要見的人卻在傍晚的時候自己過來了。
祁樾舟走在前頭,蘇以跟著他去了沙灘,夕陽拖著他高高的身影在地上拉長,鋪到她腳下。這處沙灘上有一張沙發,但寬大的像一張床,四周都是白色的紗幔,晚風輕拂,在夕陽下美好的像一幅畫。
祁樾舟走過去,夕陽印紅了他的臉,指了指沙發要蘇以坐。蘇以決心不再和他交惡,至少先離開這兒。她坐了,只等著他發話,祁樾舟只是雙手插在兜里看著她。
海水一浪接著一浪不停息的拍打著沙灘,海浪聲不絕,蘇以挪了目光,看向祁樾舟身后海平面上鮮紅的太陽。
祁樾舟挪動了步子,直走到她跟前,蘇以警惕的收回目光,祁樾舟卻在她身前蹲了下來,單膝落在柔軟的細沙上,伸手握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他手指冰冷,她縮了一下,他沒放,她也就罷了。
“明天就帶你回去,好嗎?”
蘇以表情微變。祁樾舟揉了揉指腹下的細手指。
“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明天我們就回去。”
蘇以漠然的看著低于自己的人,一個字沒有。
祁樾舟低了一下臉,捍捏手中的手指,再抬起頭,深邃的眼睛望著蘇以,看了她半晌才說話。
“我不能放你走。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愛你。”
蘇以抽手,祁樾舟仍是緊緊的扣住。“你說的我都記住了。我錯了,我就改,都改,為了你我改,好嗎,你看著我改。”
祁樾舟的話讓蘇以打了個冷顫,這種話從這個渾身堅硬的,向來高高在上的大男人嘴里說出來極度的不合適。蘇以極不自在,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看他,如何與他對視,她挪開視線,看沙灘上一浪接著一浪的水花。
蘇以的冷漠,祁樾舟看的清楚。他心底那股摻雜了太多原由的無名火又開始涌動,從心臟深處出發,燃燒著每一根神經,沖上大腦。他緊緊捏著手里細白的手指,如何緊握都不夠,他拾起來,在唇上親吻了一下。他抬起臉,眼底浸濕,目光深深刺進蘇以再次與他對視的眼睛里,“以后,你要我的命都可以。但無論如何,我不會再讓你從我眼前消失,永遠不會。”他搖搖頭。
“接受我,好吧?”
答應或是不答應,不會有什么區別,祁樾舟已經自己對這件事蓋棺定論了。
島上有一條長長的飛機跑道,第二天他們是乘私人飛機離開的,他們在濱城停留了幾個小時,祁樾舟跟在蘇以身邊寸步不離。
蘇以帶著他去了家里,收拾行禮,蘇以看著住了兩年的家,難免不舍。手指驀地被握住,“喜歡我們就買下來,想回來,我隨時陪你回來。”
蘇以側臉仰頭,祁樾舟彎了下唇,是一個溫和的笑臉。從前她從未要求過他什么,也從未不必要的花過他什么錢。
蘇以咽了咽空空的喉嚨,他的手指冰涼的握著她手,團團包裹,就像將她關進了一個冰冷的鐵籠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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