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張云表露出一臉的嫌棄：“老同志思想能不能純正一點……”
知子莫若父，從小帶大的兒子，張福豈能看不出這有掩飾之意？
他盯著張云看了幾秒，然后壓低了聲音，嚴肅的說：“我不是古板的人，對于你的事情，我也一直很支持。你要承包那沒人要的山塘，我也支持你。”
張云有點無奈：“爸，你要說什么就直接說吧。”
張福過去把廚房的門關上，低聲說：“秀芹是個好姑娘，勤快能干、有禮孝順、自重自愛，長得也標致……”
張云沒有打斷辯解，等著他說“但是”。
“男人去世了，改嫁也是正正當當的事，現在社會也很常見，就算嫁到同村，也不丟人。雖然說人言可畏，但豁出去老臉，也沒有什么承受不起的，關鍵是自家過得好。”
“你到底要說什么？”張云催促了一下。
張福的聲音更低了：“你對她有意思，我說假如……我都一把年紀了，不在乎別人議論。但是！”
好嘛，終于說到轉折了……張云耐心的聽著。
“我不能不在乎你的安全！”
“……”老爸嚴肅的語氣，一下讓張云明白了要說什么。
“九斤老兩口都大半輩子了，肯定不是他女人命硬。你當時不太了解，秀芹從說親到領證沒多久，選好日子酒還沒辦，人都還沒正式過來，就出事了！”
“九斤爺倆是想著酒席辦得風光一點，在礦上加班掙錢，結果就……你說這會是巧合嗎？”
張云苦笑：“這就是巧合啊。”
村民背后都說秀芹命硬，克死了丈夫和公公。不過秀芹長得好看，對婆婆侍奉很好，下地干活也能吃苦，除了調戲玩笑之外，對誰都客氣尊敬。
從她身上幾乎挑不出什么毛病，來村里久了之后，大家逐漸接受了她，議論這個的才少了，但都有這樣的共識。
張福瞪了他一眼：“背后說人不好，但還是要讓你這兔崽子醒目！秀芹當時還沒正式過門呢，正常人家出了這樣的事，都會退了彩禮另外再嫁。秀芹家為什么沒有？”
“為什么？”張云奇怪。
“自然是她命太硬！她家一清二楚，她們那里估計也都知道！還沒正式過門就克死夫家兩個男丁，誰還敢要？哪個媒婆能介紹出去？不能在家變老姑娘，只能過來將就了！”
張云無語，他當時雖然不清楚，但聽別人講的，一般都覺得剩下九嬸一個人太可憐，秀芹不忍心，才過來侍奉她一起過。
“爸，這都是巧合和大家附會，并沒有科學根據的，現在都什么年代了，還相信命硬……”
張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有沒有道理，科不科學，我都不管。但這種事，誰都會是寧可信其有！萬一呢？”
他再拍了一下張云的肩膀，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張云啞口無言，他自己無所謂，也不能讓老爸擔心被克死啊！
“其實我跟她沒有什么，我只是覺得……不用迷信。”
張福嘆道：“該迷信還是要迷信一下，我的命也硬，你媽已經走了，萬一你……”
說到這里，他沉默了下來。
“別這樣……照您說的，那是我的命硬克了我媽呢。”張云不知道怎么安慰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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