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達雖然想做皇帝，可他卻并不蠢。
大梁邊關(guān)十二州，所有的關(guān)口都在那里。
雷人所以這么多年沒能攻破關(guān)口進入大梁腹地，完全是因為有哪些關(guān)隘阻隔。
一旦把十二州劃給雷人，大梁將會無險可守。
沒有天險的朝廷，等于完全暴露在雷人眼前。
從今往后，只要雷人愿意，隨時都可以進入大梁，甚至可以顛覆大梁江山。
“不行！”孟達說道：“這個條件，我沒辦法答應(yīng)。”
“不答應(yīng)就算了。”兀禿海并不和他討價還價，干脆站了起來：“我只是傳達可汗的意思，并沒有受命與沙西王談判。沙西王不肯，我回去向可汗復(fù)命就好。”
“從如今的大梁皇帝手中，你們可是什么好處都得不到。”孟達說道：“倘若我得到天下……”
“也不過就是給些絲綢和女人。”兀禿海說道：“大梁皇帝不肯給，我們雷人自己來拿，就不用假沙西王之手了。”
“難道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孟達當然不會死心。
再往前一步，他就能殺死孟昶奪取皇位。
要是這個時候放棄，才真的是不甘心！
兀禿海搖頭：“沙西王或許還不知道，我們雷人的可汗，從來不愛和人討價還價。想要的，先給個價。倘若不答應(yīng)，我們就自己去取。沙西王想做皇帝，連邊關(guān)十二州都不舍得相贈。雷人勇士出兵相助，又有什么意義？”
“雷人出兵，也很難攻破關(guān)口。”孟達說道：“使者也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內(nèi)部攻破皇城。”
“我當然知道，可汗也很清楚。”兀禿海說道：“然而沒有雷人在關(guān)外進攻，大梁皇帝的心思都在朝堂內(nèi)。憑著沙西王，能把他怎樣？要知道，如今的大梁皇帝，可不是早些年的樣子。”
孟達當然知道，如今的孟昶，和幾年前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從現(xiàn)在的孟昶手里奪取皇位，遠遠難于當初王進忠掌權(quán)的時候。
王進忠掌權(quán)，他還能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彈劾皇帝。
如今皇帝勵精圖治，他連彈劾的理由都找不到。
他唯一的機會，就是趁著大梁外部不穩(wěn)，從背后給孟昶來一刀。
皺眉沉思，想了好一會，孟達終于點頭：“可汗想要邊關(guān)十二州，我就把十二州給他。”
“沙西王這么說，可就對了。”兀禿海笑了：“敢問沙西王，打算什么時候起事？”
“一切還沒籌備齊全……”孟達問道：“這個時候起事，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明天一早，我會求見大梁皇帝。”兀禿海說道：“皇帝的心思都在對付我，哪會留意到自家后院。”
“使者的意思，要我明天就起事？”孟達問道。
兀禿海點頭：“明天，我離開皇宮后，沙西王即刻起事。有我們的雷人勇士和你那三千兵馬，難道還不成成事。”
孟達遲疑了片刻，最終點頭：“我聽使者的。”
“那我先拜見大梁新任皇帝陛下。”兀禿海躬身，向孟達見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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