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撒了一個慌,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彌補,我總算是切身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疲倦地坐上副駕駛,我分明感覺什么也沒有做,卻累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偏頭望向窗外飛快閃過的街景,在夜色的渲染下什么都看不真切。
也許是氣氛過于沉寂,蔣秋時在片刻后打破靜謐:“你的那位朋友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你說哪一個?”
“陳鋒。”
我頓了幾秒,笑得有些自嘲,“他要是心情好就不會跑去喝那么多酒了。”
蔣秋時微微看向我,幽深的目光在我臉上輕輕拂過,“你們吵架了嗎?”
我喉嚨忽的一緊。
“我和他嗎?......不算吧,為什么這么問?”
蔣秋時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單平靜:“在異度門口的時候我看見你們產生了爭執,只是隔得太遠沒有聽清,只是我的猜測。”
他語態自然,似乎并沒有看到我與陳鋒的那些親密舉動。
我不露聲色地松了口氣,不自覺緩和下語氣,“那算不上矛盾,只是他不小心吐在了出租車上,我過去給他買單。他剛才醉得不省人事,我也只能單方面說兩句解氣。你也看到了,陳鋒醉后很黏人,我當時想讓他別再抱著我,看起來可能像在吵架。”
這個解釋合理到連我自己都挑不出一點錯來,蔣秋時也似乎相信了,接下來的一段路都沒有再問其他問題。車內放著舒緩的英文歌,依然是同一道女聲,嗓音低沉富有韻味。我轉頭看向蔣秋時隱藏在黑暗中的側臉,閃過的光影在臉上投下各式各樣形狀,美得不真切。
我并不想打破難得靜謐的時刻,可事實是我想起了顧鳴生曾發來的那條短信,他看見蔣秋時上了一個女人的車。一個女人,可以代表無數種身份,她可以是蔣秋時的家人,同事,朋友......也可以是更加親密的存在,例如女友,妻子。
是的,妻子。
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將我卷入一道冰冷的旋渦,而后一個激靈,猛地將我從死水中扯出。
蔣秋時不可能有妻子,他是獨居,手上也沒有戒指的痕跡,而且他從未提起過有關自己感情的話題——他干凈得就像是一張白紙,可又或許,我僅僅只看到了紙張的背面。
我難以繼續思考,緩緩收緊放在膝蓋上的手,想要直白地問出來,可又不清楚該以什么樣的身份去詢問他這一切。或許作為朋友,我還可以毫不在意地甚至以玩笑的口吻將所有問題問出,可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把他當做可以無所顧慮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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