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一路沉默，寧毅便也不多說了，跟隨她一路來到文匯樓的主樓，叫小二開了個安靜點(diǎn)的茶室，姑且便做了談判的地址。那茶室在一樓，臨近河岸，進(jìn)去之后，寧毅關(guān)上房門，打開窗戶，讓風(fēng)吹進(jìn)來，倒也顯得涼爽，錦兒站在那邊冷冷地看著他做完這些，待寧毅說道：“坐啊。”才在房間中央的小圓桌前坐下。

“寶兒同學(xué)，我知道你心情也許不好，但我也比較無辜。你在我的女人面前這樣子把我叫出來，我很沒面子的。不過沒關(guān)系，大家都這么熟了，你現(xiàn)在想說什么，說吧。”

寧毅坐下，笑著攤了攤手，錦兒在對面看著他，直到他將話說完，語氣生硬地說道：“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

寧毅愣了愣，隨后嘴唇抿起來想了片刻：“好。”他拿起桌上茶盤里一只茶杯，以杯口倒覆的方式擺在了桌子中間，隨后去拿第二只，“我不拐彎抹角了，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太明白，蘇文昱有什么不好的……我知道你拒絕他了，可是大家一路同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給你獻(xiàn)獻(xiàn)殷勤，也是有個讓你了解他的機(jī)會。他要是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第一個饒不了他，可他沒有……所以我也不太明白，你干嘛這么受不了……嗯，我們江湖兒女就是這么談判的……”

寧毅將三個茶杯擺在下面，上面擺上兩個，再上面砌上一個，做成一個小小的金字塔，笑著攤了攤手，頗為真誠有趣。但他這樣的表情沒能持續(xù)多久，因?yàn)閷Ψ饺耘f不肯捧場，桌對面的女子還是那樣看著他，目光之中，似乎有著些許傷心，她看了看那六只茶杯擺出來的小金字塔，鼻頭吸了吸：“談判？”

“呃……開個玩笑……”大概明白過來對方的情緒不穩(wěn)定，寧毅嘆了口氣，低聲說了一句。

“你覺得我來跟你談判的啊，立恒？”

那稱呼之中，語調(diào)有些窩心。寧毅看著她想了片刻，知道氣氛有些不對勁，便也壓低了聲音，盡量審慎地歸納了詞句。

“好吧，這件事情……確實(shí)有我在背后慫恿。老實(shí)說，元錦兒，我們也認(rèn)識這么久了，你說你喜歡云竹，這個事情，我信不信都沒關(guān)系。老實(shí)說，就算我跟云竹在一起了，你真喜歡她，女人跟女人之間的那個什么，我一點(diǎn)都不介意，你是真心關(guān)心云竹的人，要是個男的我肯定沒這么豁達(dá)……不過這個事情說是這么說，錦兒，我們都知道，那種事不過就是你在瞎掰。說點(diǎn)過分的，真把云竹脫光光了擺在你面前，你又能怎么樣，抱著她睡一覺，你們以前又不是沒有過。”

“……你們是好姐妹，我很羨慕，我也很高興，有些事情，是我可以跟云竹做的，有些事情，是你可以跟云竹做的。有些話她可以跟我說，也總有些事情，是她只能跟你說的。一個人一輩子，有這樣的姐妹和朋友，是很好的事情。我很感謝你，但其實(shí)你不用我感謝……我們之間，誰跟云竹更親密，恐怕沒法比較。但總也有些事情……雖然在我看來并不是一定一定就非有不可，但如果有，也許會好一些……這些事情很世俗，但元錦兒，我把你當(dāng)成朋友跟家人，所以……才說這些……”

寧毅的語調(diào)不高，口中所說的，也都是真心話，通常情況下，這種話就該很打動人了。茶室里的氣氛安靜下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坐在對面的美麗女子就那樣望過來，眼神中也有些波動，或許是因?yàn)楸淮騽恿耍灿兄┰S的柔和，但另一部分無法解釋的東西，倒像是變得更加傷心起來。這樣的認(rèn)知提醒寧毅，他的這番話語，并沒有收到預(yù)期中的成效。

當(dāng)然，面對問題，這世上的人，常有不同的應(yīng)對方式。有人會對真誠的語言表示感謝，有人則會因?yàn)閱栴}被提出來而反應(yīng)劇烈，諱疾忌醫(yī)，拒不接受，也是因此，接下來的話，寧毅有些斟酌。

“元錦兒，你的年紀(jì)畢竟已經(jīng)不小了……當(dāng)然我不是覺得真有多大的問題，你可以跟云竹呆在一起一輩子，這個沒什么，我很喜歡有你這樣的一個……妹妹、家人和朋友，就算你將來真嫁了人，也別想擺脫我們……我是覺得，雖然你以前說了跟云竹在一起一輩子的話，或許心里也做了那樣的打算。但如果有可能，有一個男人，你能喜歡上，能跟他有一個家庭，也許會有一些不一樣的感覺在那里等你……你不妨試試，就算這世界上的男人大多數(shù)都是爛人，或者一開始不錯后面變成了爛人，他對你不好，你就干脆休了他，這些事情，我跟云竹也可以幫你……這邊永遠(yuǎn)會有人等你，你要真覺得不行，我們就維持原狀，如果你覺得有人值得嫁，我跟云竹就盡量幫你，不被人欺負(fù)，就是這個樣子……”

說完這樣一大通，寧毅甚至都覺得自己有點(diǎn)詞不達(dá)意起來，對面的燈火中，正襟危坐、怎么看都充滿了御姐氣息的元錦兒神情像是有了些許的柔和，似乎是暫時放下了防備，但下一刻，她還是抬了抬頭，吸了一下鼻子：“你……就是覺得我嫁不出去了是吧？”語氣微微有些沙啞。

“……你別抬杠啊。”寧毅揉著額頭，嘆了口氣。

ps一下，昨天有個朋友指出了一件事，就是在土法煉鋼的過程里，成鋼率并沒有一千一百萬噸中能出八百萬噸合格的那么高。如今的諸多記載里，關(guān)于土法煉鋼，都是“大部分”是廢鋼，當(dāng)時八百萬噸合格的鋼材中，很大一部分是正規(guī)鐵廠的產(chǎn)量，廢鋼既然是“大部分”，那么肯定是在百分之五十甚至百分之三十以下。不過主角并不是要造飛機(jī)大炮，而是武裝精銳部隊(duì)，這個是不影響劇情的。這里澄清一下，土高爐的成鋼率，沒有百分之八十那么嚇人。

另外那位朋友持的觀點(diǎn)也有說土高爐完全不能成鋼的，這個我暫時沒有查到資料，但理論上來說，如果土高爐是完全不能成鋼，以如今各個論壇為吸引眼球使出的各種手段來說，這樣的新聞必然比土高爐的“大部分”廢鋼來得吸引人，沒有這樣明確的資料出現(xiàn)，應(yīng)該可以作為反證。

倒是希望有這方面專業(yè)知識的朋友能幫忙解惑。另外之于書中內(nèi)容，既然使用的高爐不是大范圍鋪開，那么當(dāng)然會有研究和改良的過程。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