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贈(zèng)君一愿記取來年
門關(guān)上了,風(fēng)在廊外走。房間里燈燭點(diǎn)起來,水盆放在了床邊的凳子上,哭過片刻的紅提坐在床邊,雙手為寧毅條理氣血。
王山月等人曾被響聲驚動(dòng),過來詢問了一句,見紅提在,便回去了。
相對(duì)于破六道全力運(yùn)行時(shí)造成的巨大痛苦,此時(shí)在紅提的手指揉壓之下,頭上的痛楚已經(jīng)得到大大的緩解。但隨著舒緩的感覺而來,巨大的疲憊與放松也令得他需要花上莫大的毅力才能保持清醒,眼前一陣一陣的晃。
一只手還抓在紅提的衣服邊沿,但不久之后,手上沒有力氣,手臂落下去,擱在紅提的腿上。對(duì)于女子來說,那樣的位置也就與方才的輕薄無異了,只是紅提卻不敢掙開,只道:“我不走了,等你醒來……你先休息啊……”
寧毅虛弱地?fù)u了搖頭:“我不信你……”
他吸了一口氣,努力地、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話。
“……其實(shí),從那天夜里,在那塊石頭下面,我第二次抱著你……你沒推開我,我就知道了,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想的是呂梁山……”
他躺在那兒,閉上眼睛,來回呼吸了好幾次,隨后睜開:“我以前,很羨慕你的生活,一些事情,想得太浪漫……我做事又太務(wù)實(shí),我一直想著呂梁的事情,想著……把事情歸納清楚,做了決定之后,想要今晚跟你說的……晚了一點(diǎn)點(diǎn)……”
紅提眼中含淚,搖著頭:“你不要想?yún)瘟骸也幌肽恪?
“要想?yún)瘟海荒懿幌搿!睂幰阈α诵Γ抗馍铄洌⒉粌簯颍拔也皇恰裁疵^小子,說你背后有呂梁,就拖累了我。你身上有呂梁山的一部分,你放不開他們,這是好事,因?yàn)檫@個(gè)……我佩服你,也喜歡你,我若想要你,是得有這個(gè)心理準(zhǔn)備的……好在我或許也有這個(gè)能力……”
豆點(diǎn)般的燈火里,紅提俯著身子,吸了吸鼻子。她這一路走過來,沒有叫過苦,只覺得那些是她理所當(dāng)然要做的事情,她可以吃干干的餅子,配著苦澀的樹葉,卻并不覺得寧毅吃那樣好吃的東西有什么不妥,呂梁山本就是那樣苦的啊……沒有什么人能夠這樣子說著要為她分擔(dān)呂梁,她甚至一度覺得,自己背上的青木寨,必將影響往后夫家的觀感,也必將對(duì)旁人造成牽累。只是此時(shí)雙手還按在寧毅頭上,眼淚掉下來時(shí),卻無法伸手抹掉,一滴滴的掉在寧毅的衣服上。
寧毅虛弱起來,閉了閉眼睛,過得片刻睜開雙眼時(shí),整理了一下思緒。
“可惜……還是想得久了一點(diǎn),你今天若是走了,我會(huì)很傷心,因?yàn)槲視簳r(shí)過不去……而且,你怕是要嫁人了吧?”
紅提壓抑著情緒搖頭:“我太老了……我是你師父啊……我不想讓呂梁山拖累你……”
她情緒波動(dòng),說起話來也有些斷續(xù)。寧毅搖了搖頭。
“我不管那些,你想要當(dāng)我?guī)煾妇彤?dāng)!該做的事情我就做,周侗跟你說了些什么,該死的老東西……”
“沒有,周前輩沒有說太多,他就是順口提了一下而已……”
“我不管那些!總有解決的辦法的,你只要聽我的就可以了!我已經(jīng)厭煩了蘇文昱那幫小東西整天說我……不會(huì)泡妞。我已經(jīng)抱了你,嘴也親了衣服也脫了,你是我的女人只要聽我的就夠了,至于呂梁山……至于呂梁山……”
他抿了抿嘴,呼一口氣,保持清醒:“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出來做事……為什么要幫秦嗣源嗎……”
“你、你在杭州時(shí)說了,遼人會(huì)南下,會(huì)生靈涂炭,所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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