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打退官兵進攻之后,黃良英又負傷一處,終于有兩個大隊前來換防。
“老黃,你們退下去休整。”新來的隊長說道。
黃良英咬牙道:“不用,我還能打。”
新來的隊長笑道:“西北邊的官兵撤了,黃北院(黃幺)騰了不少兵力出來。”
佛郎機炮還在發射,歇一陣打一陣,免得炮管過熱和殘渣沒處理干凈。
陳福貴受傷過重,也不知還能不能活,全隊都被撤下去休整。
胡定貴也在休整,這家伙甚至呼呼大睡,廝殺聲、炮擊聲都吵他不醒。
不知睡了多久,胡定貴突然被拍醒:“快起來打仗!”
胡定貴猛然跳起,帶著士卒重回陣地,這處陣地的軍官被一炮轟死了。
又一波鄉勇沖上來,拿著那種奇怪的武器,雖然在平地對陣沒啥太大用處,但攻山之時卻讓狼筅難以發揮奇效。
雙方只能以盾牌為掩護,然后長槍兵互戳。
大同軍居高臨下,喜歡戳官兵的腦袋,官兵則喜歡戳大同兵的腿腳,雙方的盾牌手都因此調整保護部位。
“殺!”
西北邊又傳來廝殺聲,卻是圍三缺一不奏效。
朱燮元干脆將計就計,趁著大同軍撤出部分兵力,想要趁虛而入從那里大舉進攻。
胡定貴雙臂已經酸軟,他也不知自己殺退多少敵人。此刻已經麻木了,只想著什么時候能睡會兒,躺下休息片刻也好啊。
“呃!”
胡定貴猛然清醒,是被痛醒的,盾牌手防護不利,導致他的小腿被戳中。
他麾下的兩個兵已經倒了,敵人再次攻上陣地,胡定貴忍痛斜戳,一槍捅死一個鄉勇,其他小兵合力將其他鄉勇捅死。
眼見進攻失敗,這隊鄉勇當即潰敗。
“殺!”
胡定貴一瘸一拐帶兵殺出,接連追斃好幾個鄉勇,迅速下令撤回陣地。
“就攻那里!”
朱燮元指著退回陣地的胡定貴說。
兩千總督標兵出列,這是朱燮元養了六年的部隊,選15至20歲的苗族奴隸為兵。說是苗族,其實包含彝族、壯族等少數民族在內。
這些少數民族少年,在土司的盤剝下,生活得非常艱苦。
朱燮元招募他們,讓他們能夠吃飽,一個個皆愿死命效忠。
他們全身穿著藤甲,腦袋戴著藤盔,仿佛《三國演義》里的藤甲兵重現于世。
其實,三國沒有藤甲兵,反而常見于明清兩代,明代《武備志》還專門記載了藤甲的制作方法。
而且浸染桐油之后,藤甲的燃點非常高,不像《三國演義》里那么怕火——當然,如果真的燒起來,也比尋常藤木更難撲滅。
反復浸水再陰干,泡制藤條就要花一年時間,如此搞出來的藤甲既輕便又堅固。
這些貴州兵爬山好快,攀登山坡如履平地,兩千人分成四隊,同時進攻包括胡定貴在內的四處陣地。
“快去請支援!”胡定貴驚呼道。
不用胡定貴請求,黃幺已經派來預備隊,甚至黃幺帶著親兵都過來了。
“刺他們手臂和咽喉!”
這些藤甲兵,頸部、雙臂和雙腿都大面積露出,主要還是藤甲穿起來不方便。
但他們非常靈活,全身藤甲不足十斤重。
黃幺挺槍刺傷一人手臂,這藤甲兵兇狠異常,竟然帶傷沖上陣地,被另一個小兵刺中藤甲,受不住力道滾落山坡。這廝摔得七葷八素,晃了晃腦袋,竟然又爬起來繼續往上沖。
胡定貴一槍扎中藤甲兵的咽喉,旁邊士卒卻被砍死兩人。
越來越多藤甲兵沖上來,陣地漸漸有失守的征兆。
“點火!”
萬人敵還剩二十顆,這是黃幺壓箱底的。這些萬人敵,還有那些預備隊,專為防止出現意外狀況。
“轟轟轟!”
藤甲兵的上半身不懼爆炸(威力太小),但雙腿卻各種受傷,離得近的直接被炸斷腿。
同時,蔓延開的辣椒面,也讓藤甲兵非常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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