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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1 / 3）

第71章

“你放肆！”趙太后拍桌子怒斥。她頭戴飛鳳冠,身著深青色五彩翟紋祎衣，端坐在鋪著明黃色坐墊的羅漢榻上,顯得不怒自威。

“圣人息怒——”賀固安鎮(zhèn)定地掀袍，下跪請罪。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妄議宮闈！”趙太后氣得直發(fā)抖，飛鳳冠兩側(cè)垂掛的珍珠流蘇甩得劈裏啪啦，她大喊道，“來人！把這個賊子扒了官服拖下去打！”

秦珩終于忍無可忍,在四名內(nèi)官推門而入時吼道：“我看誰敢？！”

趙太后震驚地望著他的背影。

誠然，她的兒子是這大秦的主人，可這個主人才十二歲，在她看來不過是個娃娃——還是吃她奶長大的娃娃。她是皇帝的親媽！

秦珩呢,也許是因為從小失去父親的庇佑，當(dāng)皇帝當(dāng)?shù)脩?zhàn)戰(zhàn)兢兢，故而,他的脾氣是和順且隱忍的。尤其是對她這個母親,很少有直接說不的。

趙太后瞪著他的背影，抖得越發(fā)厲害,乃至于眼淚一滴滴抖落。她也不想在外人面前示弱,幾番克制,最后還是捂著嘴哭出聲。

“你……你大了是不是？翅膀硬了是不是！連我這個親娘的懿旨都敢當(dāng)面駁斥——你讓我的面子往哪兒擱？！”她嘶聲痛訴,“我是你親娘,難不成我還會害你嗎？！”

秦珩額角青筋直跳,對上賀固安的視線，對方?jīng)_他輕輕搖頭,他只好反覆吸氣，摁下沖趙太后咆哮的沖動。

“下去吧,離遠(yuǎn)些，把門守住。”他煩躁地沖幾個內(nèi)官擺手。

眾人惶恐地退下，大門一關(guān)，殿內(nèi)頓時安靜許多，只聽得到趙太后低低的飲泣聲。

“愛卿，你先起來。”秦珩硬邦邦命令。

賀固安絲毫不帶遲疑地爬起來，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塵，并且低著頭恭敬地退到一旁，裝作沒看見趙太后怨恨的眼神。

“娘，我什么都知道。”

秦珩無奈的聲音在大殿回蕩。

趙太后的哭聲戛然而止，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兒子，第二次感覺到不知所措。

“怎么會——你說你知道什么？”她捂著胸口，已經(jīng)完全忘了賀固安的存在。

秦珩臉上帶著遠(yuǎn)超年齡的疲憊：“我知道當(dāng)年高祖受曾祖母和外戚影響，想要改立太子，所以赫南太子鋌而走險，打算逼宮，只是計劃提前被告密……最后因為他的世子病重，心灰意冷之下認(rèn)了罪，被貶為庶民，舉家離京。”

趙太后結(jié)巴：“這——你、你聽誰說的？不過是胡說八道，豈能信之？”

秦珩冷笑一聲。

“娘的意思是，我爹是胡說八道？”

“你爹？”趙太后一股怒火直沖天靈穴，“他個短命的！害我們母子這般慘就罷了，竟還對你說這些個、這些個——”

“這些個大實話。”秦珩幫她說完。

趙太后胸口起伏，指著他說不出話來，半晌喘過氣，尖聲道：“怎么，官家還要高風(fēng)亮節(jié)把皇位還回去？”

秦珩面無表情：“伯祖父意圖造反本是事實，畢竟當(dāng)年高祖只是猶豫，并非傳出任何要改立太子的旨意。但是，因為太子之位造成權(quán)力傾軋，導(dǎo)致邊關(guān)十二萬軍隊枉死，這是不爭的事實，也是我們欠伯祖父和鳳翎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