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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2 / 3）

那人眉眼飛揚，總喜歡偷偷翻他白眼，笑起來靦腆可愛。

秦鳳樓想到柳白真，精神便振奮起來，眼前的重影都清晰許多。等他站到明華宮中，還能為那人做幾件事。

這樣的話，即便他死了，那人總不至于還跳腳罵他吧？

小騙子，多少也念他一絲好。

上京高聳的城墻終于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黑甲的鳳翎軍仿佛多年前大勝歸來，等待這座城池的盛大迎接。

“終于……回來了。”

秦達駕馬停在秦鳳樓左側(cè)，望著城樓喃喃道。田力幾人也滿臉感慨。實則他們這些邊將一年總要回京述職一次，可那時候回來和此時此刻截然不同。

那時候是低著頭麻木地活著，現(xiàn)在，他們是覆仇的英靈。

長春子跟在后頭，蒼老的臉上竟帶著絕望。

不光是為了他從小醫(yī)治的小子，還有對即將到來的戰(zhàn)事感到無能為力。也許秦鳳樓這次能輕易直驅(qū)京城，但控制了上京不過只是第一步，他還將面臨東禹王十幾萬的邊軍，面臨因為皇權(quán)動蕩而蠢蠢欲動的內(nèi)外勢力。

秦鳳樓可能是個天生將才，不代表他就能當皇帝。

天下大亂，受苦的永遠是最底層的百姓啊。

長春子再回憶起幾個月前在道觀，他頭一次見到秦回風帶著朋友來拜訪自己，恍如隔世一般。那時候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秦鳳樓仇恨的消弭，心中喜悅不已。

不，他其實很清楚那都是海市蜃樓，否則為何不敢將自己對蠱蟲的猜測說出來？

一切天定啊。

明華宮。

“官家，你還等什么？！”趙太后抓著秦珩厲聲道，“快下旨討伐謀逆之人！”

秦珩被她的指甲抓得生疼，正要駁斥，卻見趙太后妝也沒化，老態(tài)畢露，心中升起不忍。他耐著性子說：“娘，如今鳳翎軍已經(jīng)逼到了城門外，舉的旗子還是奉我之命清君側(cè)，要獻上造反的三王首級。我已經(jīng)被他高高地架起來了！”

趙太后渾身發(fā)抖，看著他怔怔道：“那咱們就——就這么等著他破城？！”她惶然四顧，“羽林衛(wèi)呢！”

秦珩低落道：“羽林衛(wèi)的左都統(tǒng)領不知所蹤，右都統(tǒng)領帶著兩萬余人去了城樓，剩下九千多還要拱衛(wèi)皇宮。”

“那大臣們?nèi)チ四难Y？！兵部尚書何在？”趙太后嘶聲道，“不是說要調(diào)集通州駐軍？”

“秦鳳樓的軍隊來得太快，居何關的軍隊已經(jīng)投誠，通州的駐軍也都束手就擒。”秦珩頹然地坐在金階上，“我這堂兄委實厲害……先前我還想著怎么給他遞臺階，可他卻已經(jīng)釜底抽薪，將我能夠得到的援軍都收得收，拆得拆。”

趙太后忍不住舉袖低泣。

她雖然不曾做過皇后，可是運氣絕好，兒子成了皇帝，一輩子也沒受過大罪，沒想到臨到老了，竟要成為亡國俘虜——

“娘，您別慌，”秦珩嘆道，“賀固安跟我說，談依然可以談，因為秦鳳樓為了能名正言順做皇帝，不會在上京動刀子。他還需要我為赫南太子和鳳翎軍正名。”

何況他還有高祖的密旨，除了不能再當皇帝，想保住一條命應該不成問題。

“娘，您不是天天抱怨在宮裏待著無聊嗎？”他安慰趙太后，“等我們出了宮，也許不能像在宮裏似的錦衣玉食，可兒子卻能帶著您四處游山玩水。”

趙太后靠著他，哭聲漸漸小了下去，半晌道：“還有你媳婦兒呢！”

秦珩這才想起趙妍，尷尬道：“皇后與我共患難，又是我的姐妹。我們還未圓房，若她愿意，可歸家再行聘娶，若她想跟著咱們，我——我肯定對她好。”

不好也不行啊，趙妍一巴掌能把他打到宮墻上，周大監(jiān)摳都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