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壯檢查一遍隊伍的情況,便坐了下來,看著幾個侍衛(wèi)在那兒收拾野雞野兔,笑道:“別說這嶺南比我們老家物產(chǎn)豐富多了,至少這邊雨水充沛,山林間野物比我們哪兒多。”
陳名點了點頭,望著遠(yuǎn)處山林感慨道:“若我們老家有嶺南這邊的雨水多,也就不會鬧干旱了。”
想到村里人九死一生的從北方逃到南方,心就時常想,要是讓南方大江大河里的水天降到北方多好啊。
“以前在老家時,但凡聽到誰誰流放嶺南,那時就總以為嶺南就是蠻荒之地,不受教化,過得是野人一般的日子。”
說著,丁大壯對當(dāng)初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愧。
他自嘲一笑:“來了之后,我才知道,其實嶺南的物產(chǎn)真的豐富,至少百姓的生活比我們老家過得好。”
住在海邊的漁民生活雖然艱苦,但有大海在那兒不會出現(xiàn)餓死人的事情。
而陸地上各處有山有樹,氣溫高雨水多就代表植物長得茂盛,縱然家里沒糧,在外挖野菜也能飽肚。
陳名點頭,嶺南野外坡地田埂的野菜一抓一大把,只要你想吃,能吃到撐死你。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便各自巡視隊伍周邊的情況。
在如今匪患橫行,他們在外也不敢大意,若是遇上更大的土匪隊伍,那么遭殃的就是他們。
謙王接過阿奴遞過來的抄沒清單,首先他數(shù)了一沓清單用了多少張紙,數(shù)過后暗暗心驚,婁家還不算最強(qiáng)的世家,家底都這么豐厚,那排在榜首的佟家家底到底有多厚?
“真是貧窮限制了本王的想象,還是京城限制了本王的想象,竟然不知道京畿之外世家的底蘊(yùn)如此之厚!”
張先生捋了捋胡須,無奈的嘆息一聲道:“政令不能通達(dá)地方,對官府如同虛設(shè),世家對官府對朝廷早就沒有敬畏之心,致使他們慢慢成為地方一霸,土地兼并,財富全部集中到了世家手中,百姓日子過得苦不堪言,而世家卻慢慢成了碩鼠,成了毒瘤。
這次王爺算是為嶺南剔除了一顆毒瘤,還那些依附在婁家勢力下的隱戶朗朗乾坤。”
謙王對張先生拍的馬屁無動于衷,他一邊翻著清單,一邊冷冷一笑,“哼,這話說的為時過早,隱戶們說不定心里還在怨怪本王多管閑事,打破了他們生活的平靜,讓他們沒有靠山,又要開始為生計奔波了。”
張先生反駁:“怎么會?隱戶之所以為隱戶,其實算官府沒有收到他們的田稅人頭稅等,但世家為其庇護(hù),要交的糧食一點也不少。如今王爺來了,如果他們在衙門登記,以后按規(guī)定交稅,誰會為難他們,絕對比當(dāng)隱戶強(qiáng)。”
當(dāng)隱戶,身家性命都捏在了世家豪強(qiáng)手里,哪有自由可言?
謙王之前仗著自己的出身,在世家面前自有一股優(yōu)越感。
如今看了手上的清單,他有種自己之前是生活在貧民窟里的錯覺。
貧民窟里的貧民一夜暴富了!
“先生,你們說本王這算不算一夜暴富?”
“王爺您別妄自菲薄,您富有一州六郡二十四縣,怎么能是婁家那種二流世家能比的。”
謙王自嘲的扯了下嘴角,瀏覽到婁家的房產(chǎn),宅院還真不少。
他端起茶盅喝了一口便站了起來,“本王有點事出去一會兒,你們繼續(xù)忙。”
說罷,拿起桌上的清單便離開了書房。
張先生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他問嚴(yán)先生:“老嚴(yán),你說王爺這是去哪?”
嚴(yán)先生抬起頭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開口:“去后院找王妃了。”
張先生眸光一亮,燃起熊熊八卦之火,“王爺和王妃和好了?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沒有覺察到?”
嚴(yán)先生揉了揉太陽穴,聽了他的話有些無語,但他還不忘警告他,“王爺和王妃的事你少摻和!”
“你借個膽子給我,我也不敢去摻和主子們的事。我只是當(dāng)你我二人的面在這兒問問。”
真當(dāng)他傻啊,主子夫妻間的事他去過問。
嚴(yán)先生放下心來,“你知道分寸就好。”
張先生不甘心,再次問道:“那你告訴我,你怎么知道王爺是去找王妃了?”
嚴(yán)先生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前幾日王妃一直在為夏家人找宅子,甚至揚(yáng)言要去重建城北。這會兒他查抄婁家得到不少房產(chǎn),你說王爺會不會挑一處出來送給王妃,以此來討她歡心?”
張先生恍然大悟,“王爺拿著清單過去了?”
說罷,他回頭看向王爺?shù)陌缸溃厦孢€真沒有清單。
“老嚴(yán),你的觀察力敏銳啊,這一點我不及你。”
謙王出門時他就沒有注意拿沒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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