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馬上來。”鄒喻說。
羅樂齊說：“別騙我，你舍得讓陶柏水來？”他已經(jīng)處于癲狂的狀態(tài)了。
鄒喻沒說話，陶柏水看看鄒喻又看看手機，他說：“馬上來。”
通話被陶柏水掛斷，隨后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短信，最諷刺的是，位置還是那個空樓。
羅樂齊連換個位置都不愿意，他就是要你死。
“陶柏水，你不了解情況。你就待在家裏等我，我一定會回來，好嗎？”
這無疑是一場爭吵，鄒喻不可能棄瓜哥于不顧，也不可能讓陶柏水去送死。
“你給我說了，我不就能了解了嗎？為什么總要我等你！等你！我在你心裏就什么都辦不了，整天到晚只會傻兮兮地說‘好好好’嗎？”
這是陶柏水第一次用這種音量跟他說話。
鄒喻還是輕聲細語地對他說著，“沒有，你在我心裏一直都是很厲害的，只是這次太危險了，我真的不想讓你去。”
“你說讓我就把你當做羅樂齊，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我也照做了。”
陶柏水將手機從鄒喻手裏拿回來放進口袋裏，“鄒喻，不管他想做什么，我們都應該先去把瓜哥救回來。”
“你不用擔心瓜哥。”鄒喻想不通，陶柏水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倔。
“那你告訴我，如果瓜哥出事了，后果會怎么樣？”
鄒喻心裏沒底，“可能……會改變很多事情吧，但是這個事情還沒發(fā)生過，我也不知道結果。”
陶柏水繼續(xù)說道：“如果真的發(fā)生了，那這個案件的兇手會是你，羅樂齊頂著你的那張臉做著這些事情，你覺得你的未來就會好過了嗎？”
陶柏水說完這句話便打開了房門，“瓜哥和‘你’都不能出事，你不會在羅樂齊身體裏待一輩子的，走吧鄒喻。”
鄒喻深吸口氣說道：“你呢？你考慮過你自己嗎？陶柏水。”
“我會小心的。”
陶柏水看著鄒喻笑了笑，“況且我還有你，不是嗎？”
鄒喻讓林叔把他們送到了商場門口，倆人下了車就朝著后面的空樓走去。
前面是繁華，后面是破敗。
鄒喻從來沒註意到商場后面還有這么一個地方，這棟筒子樓并不矮，它就這么孤零零地坐落在這裏。
鄒喻抬起頭，今天的晚霞確實很美，夏天晚上七點左右的天空是正好看的時候。
“這么高？”
“一共八層。”陶柏水說。
鄒喻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著前方的路，“先上去吧。”
樓內(nèi)能走的路又窄又臟，踩在上面還有塑料袋響起的聲音，鄒喻走幾步就踢幾個垃圾，陶柏水在后面跟著，他倒也沒碰到過什么障礙。
鄒喻一層一層往上走，繞得他直犯頭暈。陶柏水走到第六層的時候輕輕拍了拍鄒喻的肩膀，“別擔心我，看情況行事。”
鄒喻沒說話，跟著手機微弱的燈光繼續(xù)朝上走著。
瓜哥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像一個人在演戲一樣，全是自己的臺詞，沒有一個人接他的茬。
鄒喻上了八層，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橫在樓梯口的“自己”。
“你看，我就說你是怕死，不是真的喜歡陶柏水。”
羅樂齊笑得大聲，朝著鄒喻身后的人喊：“陶柏水，你看看這人，多虛偽啊！”
陶柏水根本不理他，像沒聽到一樣。
羅樂齊倒也不在乎，他讓開面前的路，“走吧，在死之前還是先跟你們聊聊天，畢竟你們死后就不會說話了。”
羅樂齊帶著他們走到一個空房間裏，這個房裏還有一張被遺忘的沙發(fā)，沙發(fā)上面還有兩張?zhí)貏e干凈的紙。
“請坐，陶小少爺。”
羅樂齊接著說：“你看我對你多好，知道你愛干凈，知道你體質(zhì)差，還專門給你把沙發(fā)上的灰拍了拍，鋪了張干凈的紙。”
陶柏水坐了上去，說道：“謝謝。”
鄒喻站在沙發(fā)旁邊問：“瓜哥在哪？”
“這不是你現(xiàn)在該管的事。”羅樂齊說。
他開始自言自語起來，那個神情像是在訴說著一件極為遙遠的故事。
“我原本以為，我跟著我爸去到你家是一件幸運的事，但我沒想到，那卻是我的人生走向結束的第一步。”
“你知道嗎陶柏水，我以前不是那樣的，我小時候是調(diào)皮出了名的，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成了一只病雞，咱倆這也算‘兄弟相’了吧。”
陶柏水默默地聽著，時不時地看向鄒喻一眼。
“我恨透了你，我活得越來越不像我自己了。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干，最后還讓我和你一起休學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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