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魚女(二十一)
神婆,也就是最開始在“海神”被獵殺之后跳水自盡的那個女祭師,一個七老八十渾身褶皺的老太太。
她常年帶著幃帽,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樣。被人從海裏用漁網撈起來的時候,她渾身都掛滿了海藻和貝殼類生物,看起來很是狼狽。
“海神、海神......”
她一被撈起來,跪坐在地,渾身都滴著水,嘴裏不住的念叨著。
“海神不是死了嗎?”
“這人是之前的神婆?她怎么變成這個模樣?”
“我聽說之前那個‘海神’一死,神婆就跳海自殺了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圍觀的漁民越來越多,都是看著地上的神婆,滿心的疑惑。
那海蛇的尸體就堆在沙灘上,之前他們怕隨意處置會降下什么災難,但是經過這幾天村裏的發生的奇怪事情,好幾個年輕人都認為是那海蛇的尸體作怪,一怒之下一把火給燒了。
海神的尸體已經灰飛煙滅了,哪裏還來的海神?
“神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嗎?”
村長拄著拐杖,看神婆的眼神膽戰心驚的。
聽了他的話,神婆終于抬起眼睛來,雙眼無神地盯著他。她環顧著四周,突然振臂高呼起來:
“海神,新的海神——再次垂憐我們這個小漁村,在舊海神隕落后,愿意做我們村新的海神,保我們村平安!”
她的話一出,漁民們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時銀站在人群背后,他身邊是絡腮胡子一眾,各個皆是看著那神婆,面上一點驚異的神色都沒有。
神婆的目光透過人群,看向了大絡腮胡子。看到對方沖著她緩緩點了點頭,她內心頓時底氣十足,繼續喊道:
“我本已經死去,但是被海神大人從黃泉之路帶了回來,命我為他的使者。”
“新的海神了解到舊海神隕落后,我們村裏出現了很多不可預料的壞事,于是答應庇佑我們,
但是得答應他一個前提。”
她這話一出,那些原本不信的人有些遲疑起來,紛紛開始動搖。
誠然最近村裏發生了甚多事情,有人已經開始猜測是舊海神的離去,讓村裏無辜蒙難。現在又有了新的可以庇佑村莊的神靈,這話還是從已亡故的神婆口中說出來,顯然更有信服力。
“什么前提?”
村長耐不住竊竊私語的村民們,開口問道。他本是不信這些東西的,村子已經蒙受海神之難太深,再也經不起新一輪的折騰了。
神婆目光穿過人群,落在時銀的身上,字字清晰:
“海神娶親,只取一個,就是那個白色頭發的外來客!”
她昨日從絡腮胡子外鄉人口中得知,海裏有一只鮫人,格外偏愛那個銀發貌美的男人。
“海神允諾,娶親之時,他會親自前來迎接。同時答應,將會帶給我們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她滿嘴的信口雌黃,一雙眼睛陰翳地盯著時銀。
這個男人,就是這個男人,他將會是自己成功與否的關鍵之人。
“這......”
看見神婆指向的是時銀,村長犯了難:
“這恐怕不妥,那位客人是我們的恩人,我不能這樣做。”
他雖是這么說,但是眼神還是一個勁往時銀邊上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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