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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2 / 3）

溫允白皺起了眉，他此時(shí)覺得自己本該嚴(yán)厲一些，可是眼見面前這個(gè)容顏昳麗還總愛往自己府上跑的女帝，沒來由地，不想對(duì)她疾言厲色了。

他空下來的時(shí)候，也慣常會(huì)想，是否就是上輩子的他太過嚴(yán)厲，遵循“教不嚴(yán)，師之惰”，從而忽視了一些女兒家本該有的細(xì)膩心思，這才使她走上了歧路，歸根究底，他也有罪責(zé)。

想到此處，本該一聲嚴(yán)厲的問責(zé)，變成了一句溫柔的無可奈何。

“胡鬧?！睖卦拾渍f道。

江玉朔歪了歪腦袋，料定溫允白不敢同她置氣。她從袖間取出一枚小小的銅鏡，觀察自己額前的碎發(fā)是否凌亂，一面整理一面自吹：“朕這么美，不知道以后能便宜哪個(gè)臭小子?！?

溫允白：“……”

他回道：“皇夫當(dāng)是千挑萬選，自然要擇個(gè)能與陛下匹敵之人。”

江玉朔眼睛盯著銅鏡，余光卻一直掃向溫允白那處：“朕縱觀整座皇宮，發(fā)覺還沒有人能與朕匹敵。要是有，也只能像先生這樣的人。”

溫允白手中捂著熱茶，茶向外冒著熱氣，他覺得自己也在向外冒著熱氣。

驚覺自己心中溫?zé)幔y以作答，見著女帝身子單薄，便起身替她拿了件披風(fēng)，蓋住了身子，企圖將這個(gè)話題帶過去。

江玉朔自然能夠看出溫允白心中的小心思，也不深究，“朕要和先生坦白的事，是朕讓寶兒散布的消息，這樣下毒之人便能盡快掌握線索，朕雖然擔(dān)憂先生的身子，但眼下宮宴在即，事情繁多，如果不能盡快引出下毒之人，朕恐怕夜長夢多?！?

“臣明白?！?

“先生，不怪朕吧？”

“臣怎會(huì)怪陛下？這本就是臣該做的事情。”

“朕同先生解釋，只是為了不希望我們君臣二人之間有了嫌隙?！?

“請(qǐng)陛下放心。”江玉朔當(dāng)然放心，她知道溫允白是個(gè)可以信賴且可靠的人。

待江玉朔回宮后，溫允白找來了一面銅鏡。他的屋子沒有鏡子，因?yàn)樗揪褪莻€(gè)不愛照鏡子的人。今日看見江玉朔拿著一面小小的銅鏡，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突然想起，他是很久都未看過鏡中的自己了。

溫允白從陳叔那兒取了一面不大不小的銅鏡，這面銅鏡被仔細(xì)打磨過，鏡面平整明凈。溫允白將它擱置在書案上，借著昏黃的燭光，他緩緩取下了臉上的面具。

燃燭騰騰，溫允白蒼白的之間輕輕碰了碰鏡中的自己。因?yàn)閾碛辛诉@樣一張臉，他原本是極討厭自己的。

這張臉，代表著他的過去晦暗無比。

可是，可是。江玉朔卻說君臣之間不該有嫌隙。

又對(duì)他說不該太過在意容貌。

溫允白稍稍皺了皺眉頭，鏡中的自己亦然。后又搖了搖頭，鏡中的自己也搖了搖頭。

瞎說，她分明就是在意。

不然為何一次又一次地想奪他的面具？

但，明明有很多次機(jī)會(huì)，江玉朔都能趁他不註意奪下面具，偏偏又，裝起了正人君子。

究竟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