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兩個人，先去了超市。買了煙酒和禮品，坐了一輛車。去了師傅家。于己的師傅，住四樓。于己和夏陽上了樓，于己敲了門，是師傅的老伴，開了門。師傅的老伴，叫陳菊，在紡織廠工會工作。

于己說：師母過年好。陳菊笑著說：過年好，快進來。師傅住的房子，是二室一廳的。于己和夏陽走進去，師傅正在看電視。于己和夏陽說：師傅過年好。師傅站起來說：過年好，來坐。

于己放下禮物后，師母說：陽陽怎么沒來，夏陽帶著歉意的說：陽陽和同學約好去玩兒了，就沒過來。師母說：那讓他們師徒聊，你和我去臥室，然后拉著夏陽，進了臥室，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于己說：師傅您身體好吧？單位忙不忙？師傅說：身體還行，單位不太忙。師傅說：倒是你的身體，可要多註意，好好保養。

于己說：師傅，我知道了。然后問道：師傅，機修分廠，怎么樣了，轉制有結論了嗎？師傅說：基本定了，除了原來總廠的人，還回總廠外，其他人員一個也不接收。機修分廠資產與總廠剝離，自負盈虧。于己說：那機修分廠，沒出路了。師傅說：是啊，離開總廠的扶持，機修分廠只有拍賣的路了。

于己說：也許會有民營資本，愿意接收呢？師傅說：誰會接收一個百十來人，要什么沒什么的破廠呢！于己又說：拍賣機修分廠，除了五六畝地皮和廠房，設備只能賣廢鐵外。其他的沒什么了。拍賣那點錢，能安置百十名職工嗎？

師傅說：沒辦法，多少就哪些了，職工只能自謀出路了。于己說：自謀出路也不算壞事。師傅說：社會在發展，個人的機會會很多，你有什么想法。于己說：目前還沒什么頭緒，往后走著看吧。師傅拍了拍于己，說：別急，先把身體養好。以你的頭腦，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機會也不少。于己說：我知道了，師傅。

沒多會兒，師母和夏陽說笑著，走了出來。夏陽手裏拿著塊布料。于己疑惑的看著夏陽，夏陽說：這是師母送的布料，說給陽陽做身衣服。于己說：那怎么行，我們不能拿。師母說：這也不值錢，工廠開不出工資，給職工發的布料。

于己說：師母，你們單位也不行了嗎？師母說：都一樣，走下崗的路了。我還好，年齡到了，正好退休。于己說：退了好，您正好享受天倫之樂了。這布料，我們不能要，您給孫子做衣服吧。師傅說：多著呢，給你你就拿著，哪來的那么多話。

于己苦笑著說：我們來看您，反而拿東西，這多不合適。師母嗔怪的說：我給陽陽做身衣服，有什么不合適的，你們拿著吧。于己也不在說什么了，和夏陽，陪著師傅和師母聊著。

這時候，門鈴響了，師傅家又來了客人。于己和夏陽，說要回去了。師傅和師母要留著吃飯，夏陽說：還要回去給陽陽做飯。和師傅師母道了別，兩個人回去了。

于己和夏陽出來，十一點了。惦記著給陽陽做飯，兩個人也沒去別的地方，直接回了機械廠家屬小區。剛上到四樓，于己就聽到，聲音說：于哥他們去哪兒了，中午不會不回來了吧。咱們還等著嗎？

于己聽聲音，像是大海。就向樓上，喊了一聲，回來啦。和夏陽說：是大海他們，你先上樓開門，我慢點上。福子卻從樓上，跑了下來。說道：于哥嫂子你們回來了，于哥我來扶著你走。夏陽說：我先上去開門，說完先上樓了。

福子來到于己身邊，要扶于己。于己說：不用扶，我慢點走。你們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先打個電話。福子說：本來要打的，小貴子說：于哥一定在家，就沒打電話。于己問，你們來多久了。福子說：沒多久，不到一個小時呢。于己出院半年多了，體力雖然恢覆了些。但，爬樓梯，還比較吃力些。

于己和福子說著話，慢慢的爬上了六樓。進了房間，大海和小貴子，正在和夏陽說著話。看到于己和福子進來，小貴子和大海說：于哥過年好。于己點了點頭，說：你們也過年好。于己坐下后，大海給于己一邊倒水，一邊說道：于哥你的身體，還要慢慢恢覆呀。于己說：是啊，得慢慢來。

然后說：你們都清閑了。小貴子說：早清閑了，要不是等高林，我們早來拜年了。接著說：都說重色輕友，我才體會到了。大海說：可不是嗎，每年都是高林招呼，來于哥家拜年。今年我們還傻等著呢，也看大年初六了。也不見高林招呼，我就給高林打了電話。這小子說：他來過了。我問他，怎么不叫我們，他還說，是湊巧，路過于哥家，順便就拜年了。如果不是，剛才嫂子說：高林是領著女朋友來的，我們還蒙在鼓裏呢！

福子開口說道：娶了媳婦還忘了娘呢，朋友算啥。幾個人聽了，都笑了起來，幾個人閑聊了一會兒。陽陽回來了，陽陽都問了小貴子他們過年好，就回屋了。夏陽說：你們先聊著，我去準備飯，你們中午都留下吃飯。小貴子說：嫂子你別忙了，我們一會兒還有事呢。于己對夏陽說：你不用管他們了，去陽陽的屋裏吧。夏陽說：你們有事，我就不留你們了，說完，進了陽陽的房間。

福子說：于哥，你上次說的話，我回去想了想。機修廠要轉制的事，也沒敢和父母說。你知道我家裏的情況，父母都是工人，身體又不好，又都是老實人，沒什么門路。我要是下崗了，于哥你可要幫幫我。

福子的父母，身體都不好。家裏有姊妹三個，福子排行老二，上面有一個姐姐。姐姐前年，嫁到了鄰市。還有一個妹妹在讀書。小貴子搶話說：于哥也是工人，那有什么門路。你這不是為難于哥嗎？然后說：你放心，有我和大海呢，不會讓你沒事做的。福子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心裏大概也覺得，是在為難于己。

于己說道：福子別多心，你要是下崗了。就來找我，我能幫到的，一定幫你們。后面的話，也是對大海和小貴子說的。福子說：那我謝謝于哥了。于己也沒和他們說，機修分廠要拍賣的事。

也許，是聽了福子的話，讓幾個人心情沈重了起來。沒過多久，福子他們也沒留下吃飯，就告辭離開了。于己一家人，吃過午飯后。陽陽出去玩兒了，夏陽也說出去逛逛。

于己一個人，在家看著書。一會兒，寫著筆記。一會兒，又沈浸在書裏。不斷的學習，不斷的記著筆記。讓于己視眼開闊了不少。初八這天，于己接到了，老師打來的電話。老師告訴于己，讓他抽時間過來一趟。他領著于己去拜訪一下，給陽陽找的老師。

于己說：老師，那就明天吧，我領著陽陽過去。老師說：好，然后掛了電話。夏陽說：你老師的電話。于己看著夏陽說：怎么老是你老師，我老師不是你老師嗎？夏陽笑著說：我們不是一個班。于己說：我們不是一個班，老師沒教過你嗎？夏陽笑嘻嘻的說：教過，以后不說你老師了。又問道：老師給陽陽，聯系好輔導陽陽學習的人了。于己說：嗯，聯系好了，我明天帶陽陽過去，和老師一起去，拜訪一下那位老師。

夏陽說：是位老師嗎？于己說：是位剛退休不久的數學老師。夏陽說：住在哪兒啊？于己說：和老師住一棟樓。夏陽說：那不遠，年紀也不算大，這下我可解放了。于己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嗯，解放了好。你的習性，我還真不放心，你輔導陽陽學習。夏陽苦笑了一下，說：真教不了。于己說：真不知道你，都學什么了！

夏陽急著說：還說我呢，你呢？我好歹是高中畢業了，你連初中都沒畢業吧，補上了個技校畢業，還說我。于己苦笑著，也沒說話。

吃過晚飯，陽陽也沒看電視，就回屋了。于己和夏陽看著電視。快到九點的時候，于己進了陽陽的屋裏。陽陽正在玩兒俄羅斯方塊，是種手持小游戲機。看到于己，說：爸，你找我。于己說：先放下游戲機，我和你說點兒事。

陽陽放下游戲機，看著于己。于己說：你的學習不行啊，期末考試成績，在班裏倒數第二。你媽給你開家長會，被老師數落的很沒面子。陽陽苦著臉，不說話。于己問：你是聽不懂老師講課，還是不想學。

陽陽說：我想學，上課聽不太懂，也記不住。于己說：你不是聽不懂，是根本沒註意聽。陽陽悶著頭，不說話。于己嘆了一口氣，又說道：我那會兒也是，上課聽不懂，學習越來越差，到最后想學，也跟不上了。

你想不想給自己，一個追上學習成績的機會。陽陽抬起頭，說：我想。于己說：每天放學回家，寫完作業，在多學一小時，你愿意嗎？陽陽說：我愿意。于己說：那好，我給你找個，輔導你學習的人。陽陽說：是什么人？于己說：可以肯定，不會像你媽媽那樣，來輔導你。陽陽憨憨的笑了笑。于己說：你玩兒游戲多久了。陽陽疑惑的看著于己說：剛沒一會兒。于己說：是吃過飯，就開始玩兒的吧。陽陽點了點頭。于己說：已經玩兒了兩個小時了。陽陽說：那我不玩兒了。于己在心裏嘆了口氣，然后說道：我不是說：你玩兒游戲時間長了的事。陽陽疑惑的看著于己，不知道于己說的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