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歡迎各位老師們，同學們，大家下午好，我是本次藝術節的主持人，萬寧，再次熱烈的歡迎大家的到來！”觀眾席上一整沸騰，屬于少年時代的躁動。

這天的學生們都扮成了自己最美的模樣，青春的青澀，大膽，將在舞臺上閃耀。

“下面是高二七班帶來的開場舞，《日不落》！”

要不是有家長在，需要收斂，此時一些人應該已經站起啦歡呼雀躍了，但現在，沒有節目的觀眾們乖乖的坐在下面嗑瓜子，許多人的雙眼都直勾勾的盯著后臺，站滿了俊男貌女。

“這就是七班霸占一整周舞蹈教室排練出來的秘密武器？嘖嘖嘖，沒有我們班的精彩。”

“你就是慶典，你就是晴天，我的愛未眠——”現場的人跟著喊起來，17歲，這般年少，就應當這樣無所畏懼，應為他們有底氣，有稚氣，閃光燈永遠為他們照亮。

“真是意猶未盡吶！那么下一個節目是什么呢？這個節目甚是精彩啊，我全場最期待，我相信大家一定也很期待，這個節目絕對能算得上西陽一中歷史上重重的一筆彩墨，下面有請高三一班為我們帶來——華爾茲！”

“哦吼！！！還是學長學姐們玩的刺激啊！！！明年咱們也整一個！！！”不知道哪個高二的人在人群中起哄。

優美的舞蹈，苗條的身姿，少年套上禮服，半只腳邁進了這個光輝燦爛的社會，高三，今天不光是他們的藝術節，還是他們的成人禮，淡淡的妝容，盤起的頭發，禮服西裝，皮鞋領帶，亭亭玉立，風度翩翩。

后臺

“來來來，同學們，我們按照上臺順序站好，我給大家拍個照片，紀念一下。”后臺帶著工作證的老師說。

左言瞧了瞧站在最后面的路佰然和自己，小聲嘀咕： “這是要壓軸啊。”

誰承想這么小的聲響也讓站在前面的路佰然聽到了，他偏過頭，小聲的問： “我們銀牌選手不會是緊張了吧？”

“我緊張？我看是你緊張吧，我又不是沒參加過比賽，我們家以前證書都當廢品賣的好吧。”左言回答。

“我確實有點緊張，畢竟從小到大沒上過幾次臺。”左言拍了拍路佰然的肩膀，做起了賽前心理疏導： “沒關系，習慣就好了，所有人上臺都緊張，只要完整的彈下來就夠了，咱還沒畢業，還有機會。”路佰然笑著答應。

他穿著一身西服，白色板鞋，這么一笑，還挺撓人的。

這衣服說是西服，但實際上還是充滿了少年味，或者是因為少年再穿吧。

“你會忘詞嗎？”

“表演前請不要烏鴉嘴。”

“你說吉他弦會不會在臺上斷掉？”

“路佰然，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碎嘴呢？心情太好了？”

“如果你再早些年認識我，你會發現我是個話嘮。”

話嘮？就他？第一天來的時候拽得和個二五八萬似的，也就犯病這幾天話多。

左言盯著上臺的入口處，入口處三個字看起來有些扎眼，說實話，他緊張了，畢竟六年沒上過臺了，天天在家閉門彈唱，和下面滿是觀眾的舞臺差距還是很大的。

舞臺上的燈光蔓延到了后臺，像是迫不及待，從門縫裏溜進來。

目光下移，看到了前面一個女生，穿著加長版禮服，皇冠，全身都在發光，活脫脫的迪士尼在逃公主，長相甜美，這應該就是齊銘鳴以前提到的他們這一屆的公認校花，曉琪，確實很漂亮。

這時站在后臺的主持人學姐朝他這邊走了過來，露出標準的八齒微笑，說： “兩位小同學，因為你們的節目是最后一個，所以想讓你們在唱完之后對高三要畢業的學長學姐的說一些話，什么樣的都行，只要是祝福就行，可以嗎？”

“當然可以。”兩人不謀而合。

等學姐笑著走開，路佰然問： “準備說什么啊，才華橫溢的作詞老師？”

“容你老師我想想，”左言站在原地打了幾個響指， “就…在最后的最后，祝應屆畢業生們，攀完最后一段崎嶇的山路，未來前途似錦，燦爛榮光，怎么樣？夠不夠正經？”

路佰然兩只手抱在一起，像是站累了，倚著墻，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他揚了揚下巴，說： “喏，你剛剛看的那位女生要上臺了。”

左言沒關心他為什么會知道自己剛剛看的是誰，轉過頭，看向舞臺。

燈光的照射下，衣服上的亮片反射出迷人卻不張揚的亮光，坐在鋼琴凳上，甚是優美，典雅，皙白的手抬起來，在琴鍵上盤旋，一首《第十四號鋼琴奏鳴曲》在掌聲中款款落幕。

“左哥，路哥，你倆這一套簡直帥爆了啊，這得迷死多少一中少女！”齊銘鳴不知道從那裏竄出來的，領著水湊了過來，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嘖，本少男也迷住了。”

“滾！”左言接過他手中的水，“怎么樣？是不是后悔沒報個節目，也穿西裝迷死萬千少女？”

“確實是十分后悔，不過我穿上也不一定有這個效果，你看看人路哥這個身材，簡直了啊，我一男的都喜歡。”左言含著水笑了一聲，“別在這騷，你路哥這個身材確實是你弄不來的，人家是健身房拳擊場打出來的。”

“我靠，路哥你還會打拳擊？行，從今往后你就是我親哥，我甘拜下風。”

“會一點，改天可以教教你們。”路佰然邊說邊觀察著前面一個一個上臺的人。

“會一點？路佰然你別太謙虛，老萬都打不過的人，叫做會一點？”

齊銘鳴這下真的是目瞪口呆： “老萬？就是開健身房那個大肌肉男？路哥連他都能干趴下？我去，我真的先跪為敬了。”

路佰然勾起一抹嘴角，說： “那我可就不謙虛了，老萬打不過我很正常，畢竟師傅還是比徒弟厲害一點。”

“老萬的拳擊是你教的？”左言問。

“嗯，我那時候才三年級吧，老萬都高中了，但那個時候他還很弱，還被人欺負過，然后我就教了他幾招，然后就成鐵哥們了，我們當初五人組的一員。”

“厲害啊，不愧是路霸王，三年級就能把高中的混成哥們了。”左言笑著說。

充滿歡聲笑語的交流被一聲聲音打破： “同學，下一個到你們了。”

左言點點頭，站到了臺下，齊銘鳴也火急火燎的跑回觀眾臺，準備錄像，路佰然則拿起身旁的吉他，站在左言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