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
回去的路上, 燭火昏昏。
崔植筠眼眸低垂,太史箏自他身側(cè)望去,他的那張臉上寫滿黯然。箏握緊了他的掌心, 可今日不知為何……自己溫?zé)岬恼菩? 卻怎么也暖不了他。
以至于,箏噎在喉間的那聲二郎, 到了銀竹雅堂外也沒喚出口來。
抬腳跨門,去到廊下有風(fēng)無月。
吳嬸與浮元子早就在轉(zhuǎn)角的小屋歇下, 打擾不到院中人。四下寂靜,崔植筠轉(zhuǎn)眸看向太史箏, 帶著疲憊與之輕聲說:“小箏, 陪我在這兒坐坐好嗎?”
箏應(yīng)聲道:“當(dāng)然可以?!?
她微微翹起嘴角,這才喚了聲:“二郎?!?
兩只手交迭擱在廊下, 箏察覺到崔植筠壓著她手背的掌心, 有些許回暖,再抬頭, 他卻還是一言不發(fā)。箏便用另一只手撫摸起崔植筠的手臂, 悄悄朝他靠近, 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時(shí)間一秒一秒流逝在彼此的臉頰。
許久,許久之后, 當(dāng)崔植筠眼中的陰云被風(fēng)吹散, 他忽而張口說了句:“對(duì)不起,小箏?!?
箏茫然起身, 她凝視著他的眉眼。
為什么道歉?
箏不明,卻沒急著去追問。
她想聽崔植筠親口告訴她為什么……可崔植筠的答案卻是, “讓你憑白卷進(jìn)這些覆雜的事來?!?
崔植筠語氣誠(chéng)懇,眸色淡淡。
他抱歉著今晚的事帶給太史箏的困擾與傷害, 盡管這就是伯府一直以來的狀態(tài)。可在崔植筠看來,太史箏若非是因?yàn)榧藿o自己,本不用摻和進(jìn)這些糟心的事來。這是他曾深陷過,又無力擺脫的泥潭。所以,打崔植筠心底裏,便覺得太史箏的日子,理應(yīng)是和從前一樣溫暖明亮,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被這些事糾纏。
她不該為他而改變。
可崔植筠為何這樣憂慮?若非在意,用心思量,人緣何會(huì)有愧?那個(gè)從不與人換心的二郎去哪了?
他連自己都沒察覺。
箏怔在崔植筠身邊沈默,她緩緩抽離了,被他壓著的手背。崔植筠以為她是生氣了,惱怒了??伤X得也沒什么好為自己辯駁,便只回眸看著箏站起身,跨出了廊前。
誰料,他方喚了聲小箏,還沒問出那句去哪。
箏卻也從他背后忽而擁來。
崔植筠猛然一楞,緊接著便感覺到那張軟綿綿,暖和和的臉蛋貼上了自己的脖彎。箏似是撒嬌般在他脖子裏蹭了蹭,她貪戀著崔植筠的身上味道,依舊很香很香。
崔植筠想象中的嗔怪沒有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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