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香軟玉在懷,他非草木山石,豈會無知無覺。
琥寶兒沒聽進(jìn)去,她哼哼唧唧的,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徹底淪陷在藥效之中。
解藥灌下去,沒法立即生效,她要不是沒有力氣,指不定扭成什么模樣。
但正是因為不能蹭,所以更加難受。
陸盛珂見她出汗不止,怕她缺水,又多餵了兩杯白開水。
外面袁綽已經(jīng)吩咐人安排好香湯送來,這次全都是自己人盯著的,絕不會再出現(xiàn)差錯。
通光殿不是王府,也不是東宮,凡事都要謹(jǐn)慎些,誰知道哪個人是被安插的釘子呢,只在關(guān)鍵時刻反水。
防不勝防。
許是看多了她長紅疹的模樣,這會兒臉上斑斑點點,陸盛珂竟然不覺丑。
“瞧你這委屈樣。”
他拭去她眼角的淚珠,斂眸凝視,兩眼不錯。
桃枝捧著衣裙進(jìn)來,乍然撞見,心頭一跳,總感覺……王爺看娘子的眼神大不尋常。
琥寶兒還難受呢,陸盛珂并沒有折騰她,送水進(jìn)來后,便起身出去,讓桃枝伺候她沐浴梳洗。
他去另一邊,見了陸啟明。
陸啟明正在嘆息,柔妃是沖著他們兄弟二人來的,結(jié)果連累了沈娘子不說,還要她用這種法子解局。
他對沈若緋的觀感已經(jīng)完全推翻了,不論她失憶前如何,現(xiàn)在已經(jīng)忘卻前塵改過自新,男子漢大丈夫,豈能這般斤斤計較。
說什么也要把人當(dāng)成真正的王妃,給與基本的敬重。
陸啟明正要對陸盛珂嘮叨一番,不料,尚未開始殷殷囑咐,陸盛珂率先張口:“皇兄不必多言,我原就打算帶她去祭拜母后。”
許家也要去的,只是還沒成行罷了。
“理應(yīng)如此,”陸啟明一點頭:“給母后上香那日,孤也同去。”
陸盛珂想與他談?wù)摰模⒎晴鷮殐海侨徨?
陸啟明生怕他一氣之下提劍砍人,無奈苦笑道:“是為兄不爭氣,才會陷入這等局面。”
他三十歲了,從記事起就是太子,這么多年,他參與過許多政務(wù)。
大大小小的祭祀,上拜天地,下告祖宗,年覆一年,眼下父皇還不肯完全放權(quán)。
甚至他要提防著十一歲的七皇弟,過個幾年他羽翼豐滿,恐會威脅到自己。
世間怕是難尋幾個這等窩囊的太子爺。
陸盛珂冷冷一抬眸:“旁的不必管,解決掉譚震賀便是。”
柔妃母子的威脅來源,不是皇帝的偏愛,而是譚震賀手裏的兵權(quán)。
旒觴帝垂垂老矣,他偏心于誰已經(jīng)很難像當(dāng)年那樣左右朝政。
官員只會認(rèn)準(zhǔn)太子殿下一人。
目前的隱患還是在譚震賀身上,太過輕易把兵權(quán)給了出去,便是給了柔妃張牙舞爪的利刃。
她若是哄著皇帝立下詔書,大郇不見得就落他們手裏,不過因為那二十萬兵馬的存在,少不得內(nèi)亂一場。
這是東宮和許家都不愿看到的局面,一來無意內(nèi)耗,二來也不想兄弟鬩墻,最終要對七皇弟下手。
若真到那個地步,已經(jīng)由不得陸啟明想不想或者愿不愿意。
他身后站著太多人,他誰都不能辜負(fù),大局為重,註定要踏著鮮血登上寶座。
而眼下,只要把兵不刃血地把榮奎大將軍解決了,隨便皇帝如何愛護(hù)嬌妻幼子,誰又在乎?
陸啟明對這一切心知肚明。
不過要爭奪兵權(quán),說來容易,實際上無從下手。
他的父皇心中防備東宮,許家是文臣,這么多年積累了不少門生,毫無疑問這群人皆是太子的擁護(hù)者。
要是再給了兵權(quán),身為皇帝還有何威嚴(yán)權(quán)柄?
這些年來說不上嚴(yán)防死守,但若逼急了惹惱了,便會被尋個由頭降罪,致使處境更加艱難。
陸盛珂道:“此事我來做,皇兄別管了。”
“你意欲如何?”陸啟明蹙眉,“容時,莫要沖動。”
弟弟就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太清楚他的脾性了,冷硬利落,倘若不是被東宮的名聲給裹挾,只怕會不管不顧。
倒是他這個兄長,沒有成為他強有力的后盾,反而讓陸盛珂在許多時候不得不妥協(xié)。
好比沈若緋落水一事,要不是怕御史臺把矛頭對準(zhǔn)東宮,他根本不會迎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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