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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1 / 3）

長廊

自從彼此表明了態(tài)度之后，江瑯與任月語之間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他們按計劃繼續(xù)行路，去往下一站，山霧道。

任月語有意不急于出門，收拾行李特地放慢了速度，在屋內(nèi)多耽擱了些許時候。

素雅配合任月語的速度，不敢催促。她看得出來夫人與將軍之間有了隔閡，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能清晰感受到他們向外發(fā)散出的局促感，叫人不安。

拖延到不得不出門的時候，任月語不知為何有些緊張。她走到了庭院外。眾人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各自就位，唯獨缺了江瑯。任月語掃視了一圈，確實沒能尋到江瑯的身影，心底泛起一絲失落。

怪事。出門之前祈禱不要碰見他，出門之后當(dāng)真沒碰到，她又反倒失落。哪有她這樣別扭的人。

素雅看出了任月語的心思，主動解釋江瑯的行蹤，“將軍去衙門辦事了，讓我們先出發(fā)，他隨后趕來。”

任月語輕哼了一聲，“我管他去哪裏。”

她兀自上了車輿，隨隊伍出發(fā)，前往山霧道。霧氣濃郁，白茫茫一片氤氳彌漫，仿若仙境。

走過山路，到達(dá)一個小鎮(zhèn)，隊伍停了車。孟昭啟早前與江瑯約定，在此處匯合。然而左右等不來江瑯，他有些焦急，打算往回尋去。

“你們原地歇息，”孟昭啟叮囑道，“我去去就回。”

隊伍就地歇息整頓。任月語在車輿內(nèi)坐著，稍顯無聊，索性下車走走。她因為心裏煩悶，沒讓素雅跟著，獨自一人在附近散步，隨意閑逛。

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長廊。廊柱相連，蜿蜒曲折，成為一道墨綠色的通道。

任月語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把玩手鐲。霧氣消散一些，變得淡薄。江瑯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薄霧之中，逐漸變得清晰，直至向任月語走來。

江瑯是來和隊伍匯合的，他沒想到會單獨碰上任月語。

任月語是來散心的，她更沒想到會單獨碰上江瑯。

江瑯沒有再往前走，停留在任月語身旁。任月語側(cè)頭看向廊外，佯裝欣賞風(fēng)景。

他其實想問她，怎么一個人在這兒？

她也想問他，怎么耽擱那么久？

但他們終究沒有問出口。兩人默契地不近不退，不發(fā)一言，在沈默中對峙。

霧氣在廊外林間流淌，分布不均勻，枝條被遮掩嚴(yán)實，枝干又全然露出來，好似是樹木與山霧在玩一場追逐游戲。

不久后，程恒從林間走出來。他先按規(guī)矩行簡禮，再到江瑯身邊，匯報事宜。

“已與知府辦妥交接手續(xù)。”程恒在江瑯耳邊道，“他們已派兵圍剿黑衣人巢穴，同時向朝廷稟報。”

程恒聲音并不大，不過由于任月語隔得近，聽明白了談話內(nèi)容。應(yīng)該是朝廷終于下令，嚴(yán)懲黑衣人一行。小皇帝之前手下留情，可前太子余黨不知收斂，所以最終決定絞殺。

總之是朝堂之事。

不屬于任月語的分內(nèi)之事，她不便再聽，站起來獨自走到了一旁，走出了一段距離，走到了長廊另一側(cè)的盡頭。

江瑯側(cè)頭看了一眼。

一對本地夫妻在長廊盡頭附近擺了木桌，面對面坐著下圍棋。任月語站在一旁觀看，看不大明白，但除此之外也無事可做，便一直停留。

起了一陣風(fēng)，山風(fēng)吹起任月語的裙擺，吹亂她的發(fā)絲。發(fā)絲糊在臉上不舒坦，任月語需要不停撥弄才行。

江瑯與程恒結(jié)束了對話，走了過來，擋在風(fēng)口。他身高肩寬，一副身軀替任月語擋風(fēng)不成問題。他沒說話，佯裝成觀棋的模樣，神情專註。

她偷看了他一眼，立即垂眸。

他的余光一直離不開她。

一局棋結(jié)束，夫妻二人盡興，收拾了棋盤，相約離去。此地又一次只剩下了他們倆。

江瑯看向任月語，踏出了第一步，“公主，走吧。”

任月語沒有行動，“再等等，要下雨了。”